有人进客厅来,却不是玛格丽,而是她哥哥罗洛。罗洛个子比内德高,样貌英俊,头黑发。内德和罗洛当初是校友,但向不和;罗洛要长内德四岁。罗洛是全校最聪颖学生,所以负责管教低年级学生,不过内德不吃他那套,也从不服从他权威。更糟糕是,很快大家就发觉,论聪颖,内德至少不逊于罗洛。两个人拌过嘴也动过手,后来罗洛毕业,去
钟。能平安归来,是该心怀感恩。从法兰西到英格兰路程虽短,但总有船只遭遇不幸,总有人丧命。
不过,他并没有心思久留。接着要去玛格丽家走趟。
主教座堂广场北面、正对着主教府,坐落着贝尔客栈,再往北,立着间新起房舍。这块地归修院所有,内德因此猜测盖房子是玛格丽父亲。看得出来,这会是座富丽堂皇建筑,看那扇扇凸窗、座座烟囱就知道。这将是王桥最宏伟壮观宅子。
他沿着主街直走到十字路口。玛格丽现在家占据着路口角,和会馆隔街相望。这是间木架结构大宅,论地价也是全镇最高,只是不如新居美轮美奂。
内德踏上门阶,有些犹豫。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盼望这刻,但终于盼到,却觉得满心忐忑。
他伸手敲门。
应门是老女佣娜奥米,对方把他引到大厅。娜奥米是看着内德长大,可这次看到他却仿佛心事重重,好像来是个可疑陌生人。他说想见玛格丽,娜奥米说得去问声。
内德瞧着壁炉上方挂耶稣受难画像。王桥市民家里挂像分两类:是《圣经》典故,二是贵族正式肖像。内德曾见过法国些富贵人家里挂着异教神祇画,像是爱神维纳斯、酒神巴克斯,背景是世外奇林,神身上袍子好像随时要飘落。
玛格丽家里有些不同寻常。受难像对面墙上挂是幅王桥地图。这东西内德可是头次见,他饶有兴致地研究起来。地图上画得清清楚楚:本镇由南北走向主街和东西走向商业街分成四份。主教座堂和昔日修院盘踞在东南角,恶臭熏人作坊区位于西南角。凡是教堂都打标记,些房舍也样,包括菲茨杰拉德和威拉德两家。河水由北向南,划分出东郊,之后转过道弯往西,形状似狗腿。从前河水也标志着南部地界,不过自从架起梅尔辛桥,镇子就扩展到河对岸,如今那里已经形成片不小居民区。
内德发觉,这两幅图正好代表玛格丽父母。挂地图是她做官父亲,而挂受难像则是她虔诚天主教徒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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