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特尔曼斯迈开步子朝座堂走,几个司铎匆忙跟上,走着走着就跑起来。众人不去追逐,不住喝倒彩。行人穿过精雕细刻石头拱道,推开宽阔木门,隐匿在教堂幽暗之中。
当夜,艾尔贝特家离开安特卫普。
只有几个人知道他们去哪儿,埃布里马是其。他们决定去阿姆斯特丹。那儿是个小镇,但更靠近东北,离西班牙权力中心布鲁塞尔更远。正因为这个缘故,阿姆斯特丹正迅速兴起。
埃布里马和卡洛斯买下艾尔贝特铁铺,付黄金给他,他找匹壮实矮马,把金子锁在鞍囊里。
马图斯不愿同恋人分别,想起去。按埃布里马意思,不如让他跟去算——他模糊地记得少年人情窦初开时难舍难分。倒是艾尔贝特推说德丽克年纪尚幼,不是嫁人时候,叫两人等上年。届时,倘若马图斯依然钟情于她,就来阿姆斯特丹提亲。马图斯发誓年后再见,他母亲则说:“等等看吧。”
斯瞧出情势不妙,急忙命令:“行,算算,快点火!”
马图斯大喊:“不要!”
几颗石头飞出去,但都没有打中。
艾格蒙特拿过火把,对准柴火。干柴很快烧着。
马图斯推开埃布里马,朝德丽克跑去。艾微大喊:“回来!”但儿子充耳不闻。
蒂特尔曼斯没动静。他没再去找谁麻烦,也没再逮捕什人。也许他终于明白自己手段残忍,惹得安特卫普天主教徒厌恶;也许他在酝酿。
埃布里马真希望新教徒也就此罢手,可惜他们反倒越发自信,甚至是自满。他们要求容忍、要求随心所欲地敬礼,但埃布里马看出他们并不满足于此,不禁愤愤然。在他们眼里,天主教徒不仅离经叛道,更是邪恶堕落;天主教仪式——欧洲人延续数百年传统——亵渎神明,必须革除。他们呼吁宽容,却不宽容他人。
西班牙领主及其教会同
几个守卫拔剑在手,但慢步,马图斯飞快地踢开德丽克脚边烧着木柴,又奔回人群里。
守卫举着剑追过来,众人吓得纷纷闪开。艾微急哭:“他们要杀他!”
埃布里马急中生智,要救这孩子只有个办法:煽动,bao乱。这并非难事,众人已经摩拳擦掌。
趁木桩前无人把守,埃布里马率先冲过去,不少人跟上来。他拔出匕首,挑断德丽克身上绳索;艾尔贝特不知从哪儿冲过来,把抱起女儿——小姑娘身子轻——两人消失在人群中。
众人涌向那群司铎,几个守卫只好不再追马图斯,冲回来保护几个教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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