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洛站在小花号货船甲板上;英格兰海岸越来越近,这刻可谓千钧发。
货船由瑟堡出发,驶往库姆港,船舱里满载着桶桶苹果白兰地、圆墩墩芝士,外加杜埃英格兰学院肄业八位年轻司铎。
罗洛身穿法衣,胸前挂着十字架。头发越发稀疏,胡子倒是又长又密。他还披件白斗篷,这不是神父惯常装束,而是记号。
他事无巨细地做安排,但真正实施起来,还是觉得漏洞百出,譬如说,他连船长是否信得过都拿不准。为买通此人,他出大笔钱,但说不定另有人——伊丽莎白女王手下,譬如内德·威拉德——出更高赏钱,叫他出卖自己。
此外,这个计划大半要靠妹妹接应;他真不希望如此。她聪颖、谨慎、无畏,但到底是个妇人。罗洛暂时还不想踏上英格兰土地,所以不得不靠她。
黄昏时分,船老大在处没名字海湾下锚,前面三英里就是目地。谢天谢地,海上风平浪静。海湾离岸边不远,那里泊着条圆艏圆艉桅小渔船,备好船桨。这条船罗洛再熟悉不过,当年父亲担任库姆港司库时候,还叫作圣阿瓦号,如今改叫阿瓦号。海滩尽头山坳处,立着间结实灰白色石屋,烟囱里炊烟袅袅。
罗洛紧盯着石屋,紧张地等待信号。他满心期待,整个人都绷紧,万功亏篑,他怕自己要吐出来。这是预示结局先兆。他护送这几个年轻人是天主派来密探,只是支小小先遣部队,以后还有更多跟随者。黑暗岁月终将走向尽头,英格兰会抛下宗教自由蠢念头,愚昧无知庄稼汉和苦力会再次欣然敬拜唯、真正教会。菲茨杰拉德家也会夺回他们应有荣光,甚至光宗耀祖:罗洛当上主教,妹夫巴特受封为公爵。王桥也将效仿圣巴托罗缪庆日,将清教徒斩尽杀绝——这步计划他可没有告诉玛格丽,要是妹妹知道他打算动用,bao力,定要断然拒绝。
终于看到信号:楼上窗前,有人挥舞着白被单,呼应他身上白斗篷。
这也许是陷阱。石屋主人马尔·罗珀捕鱼为生,是个热忱天主教徒,他可能被内德·威拉德擒住拷问,而白床单正是诱饵。就算是圈套,罗洛也束手无策。他们行人可能性命不保,也都做好准备。
天色渐渐暗,罗洛吩咐八位司铎围拢在甲板上,他们每个人都背着包袱,里面除衣物用品,还藏着圣物:饼、酒、坚振礼用圣油和圣水,这些将给英格兰千家万户教徒送去慰藉。罗洛低声叮嘱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