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清璇滑下高石,落在卞翎玉身边,见他注视着师萝衣将纸鸢收好,恶意满满道:“怎,后悔,没毁去蒋彦留给她东西?”
卞翎玉冷冷看她眼,不吭声。
卞清璇当时虽然被迫裹在荷叶中,但并非完全没意识。她神魂比其他人都强大,大致发生什也有所觉察。
卞清璇以为卞翎玉会扔那只纸鸢,没想到小孔雀抱在怀里,他因为她委屈,就真任由她抱着。
她讨厌卞翎玉因为师萝衣压抑退让,他从来就不会
师萝衣觉察怀里有东西,低头去看,发现是只彩色蝴蝶纸鸢。
纸鸢完好地躺在她手心,精致漂亮。
师萝衣愣愣,骤然想起少时,蒋彦被他宗门长老按在地上给她磕头,他却抵死都不道歉,临走满头满脸血,还不忘笑着问她。
“下次见你,把做好纸鸢带给你?”
师萝衣自然不会再见他,也没有收到他纸鸢。师萝衣回头望向清水村,那里被夷为平地,什也没有。
月亮高悬天空,所有人终于陆陆续续醒过来。
卞清璇坐在块石头上,意味不明地看着还在熟睡师萝衣。她视线在她发红脸蛋上扫而过,又落在她嫣红唇上,眸色冷冷。
卞清璇心情糟糕,看谁都没个好脸色。
师萝衣最后个醒来,她头疼欲裂,神情空濛。涵菽扶着她,给她把把脉,安抚道:“没事。”
师萝衣晕乎乎地坐在原地缓会儿,才发现这不是在做梦。他们没有被不化蟾杀死,反而获救。
雪花化作水,汇入池塘。那是她少时第个朋友葬骨之地。
他永远也不会回来,但是给她留下只纸鸢。
她注视蝴蝶纸鸢许久,最后把它放进乾坤袋中。
前世她世界非黑即白,到如今,她才知这个世界并非只有是非对错。总有些事情游离在是与非之间,经年后斑驳。
她收起纸鸢,脑子里还是有些昏沉,打算去溪水边洗把脸。
涵菽也说不清怎回事:“约莫当时它已经死,薄雾是幻境碎裂把们送出去吧。”
说罢,她蹙眉,盯着卞清璇,又看向卞翎玉。她虽然修为远远不及同辈师桓和蘅芜宗宗主,可她并非愚钝之人,她始终觉得卞氏兄妹身上有古怪。
卞清璇不符合修为丹药,卞翎玉敢跟来清水村除妖,还有莫名其妙不化蟾便被人除去……都让她心中警觉。
听涵菽说薄雾是幻境碎裂,师萝衣却觉得不是这样。
眼下青山绿水,空气清新,尽管没龙脉,清水村和苍山村依然保留着他们原本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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