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亚博士突然消失。出版社走廊里充满危险:有精神病医院戏剧表演组、精神分析学研讨组,以及女权运动突击队。卡维达尼亚博士每前进步都有可能被抓住、被包围、被吞噬。
你来不是时候。现在到出版社来不再是过去那些希望成为诗人或作家男男女女;(在西方文化史)这个时期到出版社来谋求文字表现不仅仅是个人,而且还有集体,如学习小组、行动小组、研究小组,仿佛脑力劳动如不集体行动单靠个人努力那就太凄楚。作者署名变成多重,越来越趋向于集体,因为谁也无权代表谁,如四名前囚犯包括名越狱犯,三位前病人与护土、执笔护士,或者是对对,不定是夫妻但多数是夫妻,似乎夫妻生活只有在写稿时才能变得最舒适。
这些人物都要求与有关部门负责人或有关方面专家谈话,最后都被打发来见卡维达尼亚博士。各种学科与各种学说专门用语和独特词汇,统统倾倒到这位被你称为“干瘪、驼背小老头”老编辑身上,不是为让他变得比其他老头个子更小,更干瘪、更驼背,也不是为让“干瘪、驼背小老头”这句话成为他表现方式,而是因为他仿佛来自这样个世界……哦,不,他仿佛来自这样本书……对,他仿佛来自这样个世界,那里人们还在阅读这种书,书中经常有“干瘪、驼背小老头”形象。
为排除干扰,他摇着头,让问题各个方面从他秃顶上滑过,并尽量抓住问题实际方面。“您不能,请原谅,把书中脚注放到正文中间去吗?或者把正文提炼下,把它也变成条脚注呢?您考虑考虑。”
“是个读者,只是个读者,不是作者。”你急忙声明说,犹如猛扑过去拉住他,以免他踩空跌倒。
“是吗?好,提醒得好,很高兴!”他投过来目光确实充满友情与感激。“很高兴。现在会见读者次数越来越少……”
股友好情绪控制着他,他也不愿抵御这种情绪;他忘却自己职责,把你叫到边说:“在这个出版社工作很多年……经过手书很多很多……可是,这能说在读书吗?不,这不是所谓读书……故乡书很少,可读,那时候是真读……总在想,退休后回老家去,重新像往日那样读书。现在常常扣下本书,说:‘这本书等退休时读。’可过后又想,那完全是另回事……昨天夜里做个梦,梦见回到故乡;在鸡圈里找寻着什;后来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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