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脸苍白得象死人样,浑身血好象都冲进他心,然后又向上涌,把他两颊染得通红;他只觉得自己泪眼模糊,象要晕眩样。
“您拒绝吗?”美塞苔丝声音发颤。
“请原谅,夫人,”基督山答道,“但是从来不吃紫葡萄。”
葡萄从美塞苔丝手里落到地上,他叹口气。邻近架梯上垂着只美丽桃子,也是用人工热度焙熟。”美塞苔丝走过去,摘下那只果子。“那,吃这只桃子吧。”她说。
伯爵还是不接受。
“什,又拒绝!”她声音凄婉,似乎在竭力抑制哭泣。
马尔塞夫夫人由基督山陪着,来到枝叶交错形成拱廓。
两旁都是菩提树,这条路是通到间温室去。
“大厅里太热,是不是,伯爵?”她问。
“是,夫人,您想得真周到,把门和百叶窗都打开。”当他说这几句话时候,伯爵感到美塞苔丝手在颤抖。“但您,”他继续说,“穿着那样单薄衣服,只披条纱巾,或许会有点冷吧?”
“您知道要带您去哪儿吗?”伯爵夫人说,并不回答基督山问题。
“真,您太让痛苦。”
接着是长时间沉默。那只桃子,象葡萄样,也落到地上。
“伯爵,”美塞苔丝用悲哀恳求目光看他眼说,“阿拉伯有种动人风俗,凡是在个屋顶底下同吃过面包和盐人,就成永久朋友。”
“知道,夫人,”伯爵回答,“但们是在法国,不是在阿拉伯。而在法国,永久友谊就象分享面包和盐那种风俗样罕见。”
“但是,”伯爵夫人眼睛眨不眨地盯着基督山,两手痉挛地抓住他胳膊,紧张得好象都喘不过气来似说,“们是朋友,是不是?”
“不知道,夫人,”基督山回答,“但您知道并没有拒绝。”
“们是到温室里去,您瞧,那间温室就在这条路尽头。”
伯爵看看美塞苔丝,象要问她什话,但她只是默默地向前走,于是基督山也不开口。他们走到那间结满美丽果子温室里。这时虽是七月里,但却依旧在靠工人控制温度来代替太阳热量来使果子成熟。伯爵夫人放开基督山手臂,摘下串紫葡萄。“瞧,伯爵,”她微笑着说,那种微笑那凄然,让人几乎觉得她眼眶里已盛满泪水——
“瞧,知道们法国葡萄没法和你们西西里或塞浦路斯相比,但您大概可以原谅们北方阳光不足吧!”
伯爵鞠躬,往后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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