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腾格拉尔所害怕那种睡眠以外,们每次睡觉总是要醒过来。他醒。对于个睡惯绸床单,看惯天鹅绒壁帏和嗅惯檀香香味巴黎人,在个石灰岩石洞里醒来自然象是个不快意梦境。但在这种情形之下,眨眼时间已足够使最强烈怀疑变成确定无疑事实。
“是,”他对自己说,“是落在阿尔贝-马尔塞夫所说那批强盗手里。”他第个动作是作次深呼吸,以确认自己究竟是否受伤。这种方法他是从《堂吉诃德传》里学来,他生平并非仅仅读过这本书,但仅有这本书他还保留着些印象。
“不,”他大声说,“他们并没有杀死或打伤,但他们或许已抢去东西!”于是他双手赶紧去摸口袋里,他找到那只装着五百零五万法郎支付券小皮夹。“奇怪强盗!”他自语道,“他们没有拿走钱袋和皮夹。正如昨天晚上所说,他们是要付赎款。啊!表还在这儿!让来看看现在几点。”腾格拉尔表是钟表名匠勃里古杰作,昨天晚上他小心包着藏起来,现在时针正指在五点半上。假如没有这只表,腾格拉尔就无法知道白天还是黑夜,因为光是不能射到这间地窖里来。他应该要求和强盗谈判呢,还是耐心地等待他们来提出?后面这个办法似乎更妥当,所以他就等着。他直等待到十二点钟。在这期间,他门口有个哨兵始终在守着。八点钟时候,哨兵换次班。腾格拉尔突然有种强烈愿望,想去看看看守他那个人。
他注意到把有几缕灯光从那扇拼得不甚严密门板缝中透进来。他把眼睛凑到条门缝上,正巧看见那个强盗在饮白兰地酒,那种酒,因为装在只皮囊里,所以发出种使腾格拉尔嗅极不愉快气味。“啐!”他喊声,退回到地窖最远那个角落里。
十二点时候,又有个强盗来换班,腾格拉尔想看看这个新看守人,便又走近门去。他是个身材魁伟、肌肉发达强盗,大眼睛,厚嘴唇,塌鼻子,他红头发象蛇似披散在肩上。“啊,上帝呀,”腾格拉尔喊道,“这个家伙象是个吃人妖怪,但是,太老,啃起来太硬,吃起来也没有味道。”由此可见,腾格拉尔还有足够精力来开玩笑。正在那时,象是要证明他不是个吃人妖怪似,那人从他干粮袋里取出些黑面包、黄油和大蒜,开始狼吞虎咽地大嚼起来。
“见鬼,”腾格拉尔从门缝里注视着强盗那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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