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家她又会成为重大新闻。艾瑟尔带着孩子从街上走过,几个女人直直瞪着她。她知道她们在想什。艾瑟尔·威廉姆斯,自觉高人等,可现在又回来,身上穿着旧衣服,怀里抱着个学步孩子,没有丈夫。她们会说,骄者必败,那副副同情样子难掩她们内心恶意。
她走进惠灵顿
1916年7月下旬
邮递员杰兰特肩上扛着只大大帆布袋子,里面装满陆军部发出阵亡电报。艾瑟尔恐惧地想,这男孩在街上穿来穿去,简直就是个戴着邮差帽死亡天使。
自从比利动身去法国后,艾瑟尔直翻来覆去想着他到底是死是活。她知道自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跟米尔德里德同寝晚让他告别处男之身,这让艾瑟尔很高兴。“让你弟弟得逞,”米尔德里德在他离开后十分随意地说,“可爱小伙子。威尔士像他这样还多吗?”但艾瑟尔不相信米尔德里德真这薄情,这都是她装出来,因为现在每天晚上祈祷时,伊妮德和莉莲都在乞求上帝看顾在法国比利叔叔,把他安全送回家。
劳埃德几天后害严重胸部感染,艾瑟尔难过极,眼看他呼吸困难,绝望之中只得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摇晃。她生怕孩子死掉,懊悔她父母直都没见过他。等他稍好些,她便决定带他回阿伯罗温。
她在离开整整两年之后重回家门。这天下着雨。
那地方没有多大变化,但她情绪低落。她活二十岁,还是在伦敦生活后,才第次发现整个阿伯罗温都是同种颜色。切都是灰色:房子、街道、煤渣堆,还有沿着山脊游动那片阴沉暗淡积雨云。
下午三点前后,她走出火车站,觉得很疲惫。怀里抱着十八个月大孩子颠簸路实在辛苦。劳埃德很乖,总是露出小小牙齿微笑,很讨乘客们喜欢。不过,麻烦事样也少不——在摇晃车厢里给他喂奶,去臭烘烘厕所换衣裳,吵闹时候哄他睡觉。这切都得当着陌生人面,让她感到神经紧张。
她把劳埃德背在背上,手里拎着小行李箱穿过站前广场,走上克莱夫街斜坡。很快她就气喘吁吁。这又是件她疏忽事情。伦敦大多都是平地,但阿伯罗温到处是陡峭山坡,去哪儿都免不爬上跑下。
她不知道自己离开后这里都发生什。比利是她唯消息来源,但男人不那喜欢传闲话。毫无疑问,在段时间内,她本人曾是人们谈论主要话题。不过,总会有新流言蜚语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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