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涮涮威士忌瓶子,喝掉冰桶里化掉那点儿冰水。等喝到第三杯时候,他已经想好个计划。
橙汁、咖啡和阿司匹林让他感觉稍好些。他考虑着眼前危险。他从来没有因为面临危险而止步不前。如果那样话,他想,就成哥哥那种人。
话也要十块钱,在纽约要十五块,甚至二十块。他曾尝试为夜总会购买违禁烈酒,因此知道行情。
他回到酒店,弄些冰块。他房间里积满灰尘,里面摆着褪色家具,窗外是排卖低廉商品小店后院。夜幕早早降临在偏北大地上,他这辈子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消沉。他想出去走走,找上个女孩,但他又没心思干那件事。难道他注定不能安定,必须次次逃离?当初因为死个警察,他不得不离开彼得格勒,接着又逃出阿伯罗温,几乎只差步就被他骗过人抓住。现在他又逃离布法罗,亡命天涯。
他应该在这辆派克特上做些手脚。布法罗警方有可能给多伦多发电报,描述这辆车特征。他要换掉车牌,要换辆汽车。但他实在提不起精神去做这件事。
奥尔加大概正高兴终于摆脱他。她会把全部继承权揽在自己手里。不过,维亚洛夫帝国现在是越来越不值钱。
他寻思着能不能把玛伽和小格雷戈里带到加拿大来。玛伽她愿意来吗?美国是她梦想,列夫自己以前也有过美国梦。加拿大对个夜总会歌手来说没什吸引力。如果列夫带她去纽约或者加利福尼亚,她会欣然前往,但多伦多不行。
他会想念他孩子。想到黛茜会在没有他陪伴下长大,泪水便模糊他眼睛。她还不到四岁,很快就会把他忘得干二净。她脑子里顶多留下点儿他模糊印象。她不会记得那个世界上最大三明治。
第三杯酒下肚,他突然觉得自己成不公平牺牲品。他无意杀死自己岳父。是约瑟夫先动手。说到底,列夫实际上并没有杀他,他是死于某种心脏病发作。只是太倒霉。但是,没人会相信这点。奥尔加是唯证人,但她想为父亲复仇。
他又倒杯伏特加,躺在床上。统统见鬼去吧,他想。
他喝得半醉,迷迷糊糊睡过去,想着商店橱窗里摆着只只酒瓶。个牌子上写着:“加拿大俱乐部威士忌,四美元。”他知道这里有些名堂,但现在他腾不出手来做这件事情。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候,他嘴里发干,头痛难忍,但他知道四美元瓶加拿大俱乐部威士忌可能是他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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