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曼莎猛然起身,再去拿瓶酒。等她回到桌边时,迈尔斯正在跟凯讲个老掉牙故事,毫无疑问,是为说明帕格镇上人人都互相认识。故事是说天夜里他开车被警车追到停车带靠边停下,结果警察居然是他从小学就认识朋友。迈尔斯把和那个叫史蒂夫·爱德华家伙之间玩笑话从头到尾字不漏地又重现遍,萨曼莎听过无数次,耳朵都要起茧。她绕着餐桌逐个儿斟酒,瞄见凯脸上神情严肃,显然,凯可不觉得酒后驾驶是件好玩事。
“……于是史蒂夫拿出酒精测试仪,正要往里吹气,突然之间,们俩都嘻嘻哈哈地大笑起来。他旁边那个警察完全摸不着头脑。他是这个表情。”迈尔斯模仿起那个脸惊奇男人,左扭扭、右看看。“史蒂夫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简直都要小便失禁,因为们俩想起都是他上次举着个东西让吹,都快二十年前事——”
“那次是个充气娃娃,”萨曼莎说,她笑也不笑,坐回迈尔斯身边,“迈尔斯和史蒂夫把它放到另个朋友伊恩父母卧室床上。伊恩十八岁生日派对时候。不管怎说吧,后来迈尔斯给罚千镑,驾照上减三分,因为是他第二次给抓到酒精超标。所以这件事真是好笑得不得。”
迈尔斯脸上笑僵住,看上去很蠢,就像晚会过后被人遗忘气球,蔫蔫。房间里有瞬间寂静无声,阵寒意掠过。虽然觉得迈尔斯无聊透顶,可凯还是站在他这边。
迫加文发表意见。
“嗯。”他答道,然后又扭头面向玛丽,问,“德克兰足球练得怎样?”
凯怒火中烧。玛丽大概确受伤不浅,但加文关切也太偏心,而且哪有这种必要?她对这场晚宴期待可是大大不同:就四个人,加文没法儿不承认他们确是对情侣。可现在呢,谁看到也不会觉得他们俩比泛泛之交有更深步情谊。还有,食物也糟透。凯放下刀叉,她盘里四分之三菜动也没动。这个细节没有逃过萨曼莎眼睛。她又转而跟迈尔斯说话:
“你是在帕格镇长大吗?”
“恐怕是,”迈尔斯说,自得地微笑起来。“就出生在这条街上凯兰医院。八十年代时候关闭。”
“你呢?——”凯又问萨曼莎。萨曼莎手不小心碰到她。
“上帝啊,不是。是不小心流落到此。”
“对不起,还不晓得你是做什呢,萨曼莎?”凯又问。
“自己开店——”
“她卖超大号胸罩。”迈尔斯抢过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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