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更时分,直斗到东方发白。那怪不能迎敌,败阵而逃,依然又化狂风,径回洞里,把门紧闭,再不出头。行者在这洞门外看有座石碣,上书“云栈洞”三字,见那怪不出,天又大明,心却思量:“恐师父等候,且回去见他见,再来捉此怪不迟。”随踏云点点,早到高老庄。
却说三藏与那诸老谈今论古,夜无眠。正想行者不来,只见天井里,忽然站下行者。行者收藏铁棒,整衣上厅,叫道:
“师父,来。”慌得那诸老齐下拜。谢道:“多劳!多劳!”
三藏问道:“悟空,你去这夜,拿得妖精在那里?”行者道:“师父,那妖不是凡间邪祟,也不是山间怪兽。他本是天蓬元帅临凡,只因错投胎,嘴脸象个野猪模样,其实性灵尚存。
他说以相为姓,唤名猪刚鬣。是老孙从后宅里掣棒就打,他化阵狂风走。被老孙着风棒,他就化道火光,径转他那本山洞里,取出柄九齿钉钯,与老孙战夜。适才天色将明,他怯战而走,把洞门紧闭不出。老孙还要打开那门,与他见个好歹,恐师父在此疑虑盼望,故先来回个信息。”说罢,那老高上前跪下道:“长老,没及奈何,你虽赶得去,他等你去后复来,却怎区处?索性累你与拿住,除根,才无后患。老夫不敢怠慢,自有重谢:将这家财田地,凭众亲友写立文书,与长老平分。只是要剪草除根,莫教坏高门清德。”行者笑道:
“你这老儿不知分限。那怪也曾对说,他虽是食肠大,吃你家些茶饭,他与你干许多好事。这几年挣许多家资,皆是他之力量。他不曾白吃你东西,问你祛他怎。据他说,他是个天神下界,替你巴家做活,又未曾害你家女儿。想这等个女婿,也门当户对,不怎坏家声,辱行止,当真留他也罢。”老高道:“长老,虽是不伤风化,但名声不甚好听。
动不动着人就说,高家招个妖怪女婿!这句话儿教人怎当?”三藏道:“悟空,你既是与他做场,发与他做个竭绝,才见始终。”行者道:“才试他试耍子,此去定拿来与你们看,且莫忧愁。”叫:“老高,你还好生管待师父,去也。”
说声去,就无形无影,跳到他那山上,来到洞口,顿铁棍,把两扇门打得粉碎,口里骂道:“那馕糠夯货,快出来与老孙打!”那怪王喘嘘嘘睡在洞里,听见打得门响,又听见骂馕糠夯货,他却恼怒难禁,只得拖着钯,抖擞精神,跑将出来,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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