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被敌人堵在
地窖里，敌人在头上翻箱倒柜，他
位随行人员却咳嗽起来。将军给随从块口香糖让他嚼，以此来压制咳嗽。但是该随从嚼会儿，又伸手来要，理由是：这块太没味道。将军说：没味道不奇怪，
给你之前已经嚼两个钟头！举这个例子是要说明，四书五经再好，也不能几千年地念；正如口香糖再好吃，也不能换着人地嚼。当然，没有这样地念过四书，不知道其中好处。有人说，现代科学、文化，林林总总，尽在儒家典籍之中，只要你认真钻研。这倒是相信，还相信那块口香糖再嚼下去，还能嚼出牛肉干味道，只要你不断地嚼。个人认为，们民族最重大文化传统，不是孔孟程朱，而是这种钻研精神。过去钻研四书五经，现在钻研《红楼梦》。承认，们晚生辈在这方面差得很远，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四书也好，《红楼梦》也罢，本来只是几本书，却硬要把整个大千世界都塞在其中。相信世界不会因此得益，而是因此受害。
任何门学问，即便内容有限而且已经不值得钻研，但你把它钻得极深极透，就可以挟之以自重，换言之，让大家都佩服你；此后假如再有人想挟这门学问以自重，就必须钻得更深更透。此种学问被无数人这样钻过，会成个什
样子，实在难以想象。那些钻进去人会成个什样子，更是难以想象。古宅闹鬼，树老成精，门学问最后可能变成种妖怪。就说国学吧，有人说它无所不包，到今天还能拯救世界，虽然很乐意相信，但还是将信将疑。
*载于1995年第2期《中国青年研究》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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