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秾华令乌宝和结绿送九皇子回屋，只留下陆雍和
人。
陆雍和忐忑猜测公主用意，不敢轻易开口，垂目敛眉，将呼吸放到最轻。
在他
视线余光中，玉京公主缓步走到罗汉床坐下。
“今日课，你听
有何感想？”
“公主博古通今、世事洞明，论学识和远见，
“渊儿，敌人是永远杀不完。”秦秾华语重心长道。
“那要怎
办？”少年抬头看着她。
“东胡草原高寒，现今们即便能够占领，也无法让它产生该有价值，反而为屯兵守备这片荒原，们会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对大朔而言，无异于个陷进去就爬不出来泥潭。所以，中原对东胡草原政策向是羁縻为主，即使出兵镇压，也是以驱逐为目，而非占领。”
“历朝历代，只有大统游牧民族才会对中原产生威胁，若他们始终是四部八宗，他们就永远掀不起大风大浪。”
“因此——”
不足为虑。”
“们今日主要说西域和草原。”秦秾华用手指圈起地图上两处地方，说：“这两处地方生活人，都被们称为‘戎夷’。”
“近千年来，中原和西域诸国、东胡四部和亲不断，们用不公平朝贡贸易和美丽公主来维系国与国之间和平，用看得见摸得着利益，让周边诸国承认朔宗主国地位。们用沉重代价，换来万国来朝繁荣。”
结绿忍不住低声喃喃：“……这样不对吗？”
“对与不对，取决于你是何立场。”秦秾华说。
“若你为君，都密强大，你就扶持乞伏，库莫奚弱小，你就打压河满——只要持之以恒地分化草原诸部，让他们始终分裂纷争，无法将力量统起来对外，你就可以不费兵卒，让他们成为对你摇尾乞怜，予取予求狼犬。外交如此，内政也是同样。”
少女席话说完，殿内静默无声。
绯色夕阳下，她雪白耳边绯红珍珠红得似血，少女声轻笑，静静回荡在安静寝殿里。
“所谓帝王之术。”她说：“不过‘制衡’二字。”
……
她看向沉默不语少年，说：“草原上游牧部落千百年来不断骚扰中原，屡次掀起腥风血雨，若你为君，你该如何处置草原诸部？”
“杀光，杀尽。”
少年神色冷漠，开口所言却字字如刃，杀气重重。
“你杀完都密、库莫奚、乞伏和河满四部，这片土地上要不多少年又会冒出匈奴、突厥、契丹和女真四部，那时你又要如何自处？带着大军驻扎草原，杀到生命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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