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秾华声音响起,小厨房里三人都程度不地吓跳。
少年立即按她所说开始盛蛋,另外两人,则察言观色,悄悄退出
丝质手帕在她眼前发黑,焦黑发红边缘迅速吞噬白色绢丝。蚕丝烧焦气味中,忽然融进股隐隐约约香气。
是鸡蛋在热油中膨胀香气。
她推门走出,殿外长廊下,空无人。
远远,香气从后院小厨房方向飘来。
她踩着清凉月光,独自人走到小厨房外,看见个脸上沾着炉灰少年,眉头紧蹙,脸凝重地扒拉着锅中煎得金黄鸡蛋。
“你也下去吧。夜深,早些休息。”
秦秾华状若平常地笑道。
“公主,您膝盖还没上药,暮食也没来得及吃,……”
秦秾华用微笑打断她担忧话语,轻柔但不容置疑地说:“下去吧。”
结绿欲言又止,带着忧虑表情离开寝殿。
者,不是没有永远,而是不能有永远。
夜,静静流淌着。深夜宫殿就像座巨大坟墓,里面住着已经死去人,和即将死去人。
寅时更声刚过,乌宝从殿外走进。
他跛跛地走到殿中,先跪左腿,再挪跛脚,端端正正跪在罗汉床前,垂首低语:
“蔡中敏不愿写下诬告公主证词……酷刑之后,在狱中自尽。”
“……现在该直接倒米饭吗?”
“不对吧……”他身旁乌宝也脸色凝重:“民间碎金饭都是把蛋弄碎再倒米饭。”
“可是公主那日是说蛋炒饭。”结绿说:“既然是蛋炒饭,那这蛋就应该不是碎蛋……”
“要不……先倒下去试试?”乌宝说:“要是不对,咱们重新再来。”
“把蛋盛起来,先热饭,再加入煎蛋炒碎。”
蔡中敏死,甚至没有要她出手,危机便解除。
她应该感到轻松,却丝毫没有。有比之前更沉甸甸东西,压在她胸口上,迫得她喘不过气。
上世会死人,这世同样死,因为她原因,死得甚至更早,更虚无。
她抬起右手,轻轻揉着气息凝滞胸口。胸腔里像是有火在烧,她拿起绣帕,掩着唇压抑地咳咳,再拿开时,上面片血红。
她取走灯罩,将绣帕点燃后扔进铜盘。
“可曾留话?”
“有。蔡主簿说……”乌宝顿顿,说:“士为知己者死,无惧亦无悔。”
寝殿内静若坟茔,过不知多久,头顶才传来她回应:
“……知道,你下去吧。”
乌宝垂首起身,悄悄退下后,门外侍立结绿走进来,轻声道:“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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