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曲围场灯火通明
大帐之中，面如土色穆得和被金吾卫羁押离开，穆世章发髻凌乱，瘫坐在地上
动不动，唯有覆盖在嘴唇四周白须颤抖不止。
燕王孑然旁，既没在围观看戏百官之中，也没有在当事人身边为穆氏求情，看得出他竭力想要撇清自己，然而他和穆氏天然身份关系，使得穆得和被金吾卫羁押下去时，帐内大半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裴回袖手站在旁，说不出神清气爽。舒遇曦则神色凝重。
天寿帝紧皱眉头，盼着这闹剧早日结束。
好好庆功宴，竟然引发这样轩然大波，若孔敏学之女孔崇所言都是真相，那穆得和最起码也是个流放，受穆得和拖累，穆世章即便家底抄尽，能否全须全尾地善终也难说。
“喏。”
结绿拖着秦曜常又往前走
几步。
秦曜常衣服湿透，寒风吹，如坠冰窖，冷得透骨。他看见自己身上冒着丝丝白烟，就像他正在流逝生命。
眼泪接连不断从他眼眶里冒出，他哭着，断断续续，支离破碎地说：
“阿姊……
错……不要杀……饶……再也不……会学好……都听你话……阿姊……阿姊……”
鞋底密层中，取出油纸包裹长短，撕成两半信纸。
她展开短那张看，看到落款“永乐”，也看到她猜测中事实，废太子谋反事，穆裴两家都有参与。
她移开落在他手腕上右脚，拿着信走到旁。
秦曜常涕泪横流，向秦秾华背影伸出那只刚刚被踩手。
“阿姊……阿姊……错，饶……”
有裴舒两家施力，穆氏倒台已是板上钉钉事情。
倒个穆氏，还会有裴氏舒氏……君弱臣强，权臣是永远不会断绝。说到底，他还是缺个能压得住场儿子。
祖上无德，他也无德，所以十个儿子，才会没个成器
咸湿眼泪流进嘴里，他朝背对他秦秾华，声嘶力竭道：
“阿姊！！！”
秦秾华停下脚步，微微侧头，露出半张淡漠面容。
“有什
话，到天上再说罢。”
……
结绿行礼，走到池边，无视哀求不断秦曜常，两手抓着他双肩，把他往温泉里用力按。
秦曜常整个人都没入泉水之中，池面上，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
过会，结绿沉下气，用力提，将神志不清少年提出温泉池，抓着他衣裳，将他往外拖两步。
秦秾华低头看着手中合二为密信，头也不抬道：
“提远点，别脏和渊儿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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