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浓接过手机,来电显示是串她烂熟于心电话号码,以至于她接通时候指尖竟然在微微发抖,她滑到接听键,贴在耳边,没有说话。
对方喊她:“秦老师。”略顿顿,带上两分歉意,“刚才手机不小心摔地上,所以……”
“嗯。”秦意浓不得不短促地吸口气,才能发出个鼻音。
“……”唐若遥低头看着自己鞋尖,苦笑。
她就算做再多心理准备,也没办法这快坦然地面对秦意浓。
果然还是动摇,最近总是想些不切实际事情。
再清醒点,理智点。
“去倒杯水,你们要吗?”秦意浓从地上起来,拿起桌上玻璃杯。
宁宁举手:“要!”
纪书兰说:“替也倒杯吧。”
使上岁数,比秦意浓还是强得多,许是气氛过于轻松,她时不时地取笑对着积木个头两个大秦意浓。秦意浓搭不这玩意儿,后来索性不玩,就坐在边上看,眼睛里含着笑。
这是她所庇护,也是她唯仅有,绝对不能出现变故,也不能冒任何风险。
这样就很好。
无数个深夜里,她都是秉持着这样念头,依靠肩头责任,强迫自己从自放弃泥沼里挣脱出来,迎接新天,日复日,年复年。
但这样真很好吗?没有不甘心吗?
秦意浓曾经试探过她,说她有个孩子,那时唐若遥当玩笑听,以为她是想让自己放弃,故意造出来幌子,甚至赌气地想过,就算结婚又怎样,大不自己等她离婚。后来在片场,聊到角色时候,秦
秦意浓去厨房,水壶里水已经凉,她给自己倒满杯凉开水,仰头饮而尽,再重新装水烧。现在电热都很快,不多时便响起水开咕嘟声。
声音有点大,以至于秦意浓没听到外面声音。
直到宁宁举着手机跑进来。
“妈妈妈妈,你电话!”
“嗯?”秦意浓挑眉,谁这时候给她打电话?
秦意浓只手撑在地板上,远目望向落地窗外深浓夜色。
——起风。
她突然想起唐若遥在剧组陪她看电视那天晚上,她口中描绘未来,远比她现在眼能看到头要精彩,她简直迫不及待想奔向有她未来。可是,她还有拥抱未知勇气吗?
谁知道她再次脚踏出去,会不会是又个深渊?她个人出事不要紧,她母亲和孩子怎办?姐姐已经死,她是这个家里唯依靠,她不能有意外。
秦意浓自嘲地勾勾唇角,舌根里全是苦涩,垂下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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