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抚。
好。那,走罢!
但是,那里去呢?S城人脸早经看熟,如此而已,连心肝也似乎有些然。总得寻别类人们去,去寻为S城人所诟病人们,无论其为畜生或魔鬼。那时为全城所笑骂是个开得不久学校,叫作中西学堂,汉文之外,又教些洋文和算学。然而已经成为众矢之;熟读圣贤书秀才们,还集《四书》句子,做篇八股来嘲诮它,这名文便即传遍全城,人人当作有趣话柄。只记得那“起讲”开头是:——
“徐子以告夷子曰: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也。今也不然:鸠舌之音,闻其声,皆雅言也……。”以后可忘却,大概也和现今国粹保存大家议论差不多。但对于这中西学堂,却也不满足,因为那里面只教汉文、算学、英文和法文。功课较为别致,还有杭州求是书院,然而学费贵。
无须学费学校在南京,自然只好往南京去。第个进去学校,目下不知道称为什,光复以后,似乎有时称为雷电学堂,很象《封神榜》上“太极阵”、“混元阵”类名目。总之,进仪凤门,便可以看见它那二十丈高桅杆和不知多高烟通。功课也简单,星期中,几乎四整天是英文:“Itisacat。”“Isitarat?”整天是读汉文:“君子曰,颍考叔可谓纯孝也已矣,爱其母,施及庄公。”整天是做汉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论》,《颍考叔论》,《云从龙风从虎论》,《咬得菜根则百事可做论》。
初进去当然只能做三班生,卧室里是桌凳床,床板只有两块。头二班学生就不同,二桌二凳或三凳床,床板多至三块。不但上讲堂时挟着堆厚而且大洋书,气昂昂地走着,决非只有本“泼赖妈”和四本《左传》三班生所敢正视;便是空着手,也定将肘弯撑开,象只螃蟹,低班在后面总不能走出他之前。这种螃蟹式名公巨卿,现在都阔别得很久,前四五年,竟在教育部破脚躺椅上,发现这姿势,然而这位老爷却并非雷电学堂出身,可见螃蟹态度,在中国也颇普遍。
可爱是桅杆。但并非如“东邻”“支那通”所说,因为它“挺然翘然”,又是什象征。乃是因为它高,乌鸦喜鹊,都只能停在它半途木盘上。人如果爬到顶,便可以近看狮子山,远眺莫愁湖,——但究竟是否真可以眺得那远,现在可委实有点记不清楚。而且不危险,下面张着网,即使跌下来,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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