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本。她让我在看这些书之前,一定要包上封面,还要我在暑假结束时还给她,一定要保存得完好无损,一个折角也没有。我母亲很耐心地忍受着,她坐在旁边很仔细地听我们说话,她的斜眼让她看起来有些痴呆。终于,老师告别了,她连一下都没有抚摸我妹妹,对我母亲也只是轻描淡写地打了个招呼。最后老师说,她很在意这件事情,如果我能去的话,她会很高兴。奥利维耶罗老师走了之后,我母亲终于爆发了,她觉得是因为我的缘故,她才承受了那些屈辱。她非常愤怒,说道:
“我们的大小姐的确应该去伊斯基亚休息一下,大小姐太辛苦了。你去做饭吧,赶紧去!小心我给你一个耳光。”
但两天后,母亲量了我的尺寸,有些气急败坏地给我缝了一件泳衣,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搞到的图样。最后,她亲自陪我去坐船。
我们走向港口,她给我买了票。等着上船的间隙,她给我交代了很多事情。她最担心的是横渡的那段海路。“真希望浪不要太大。”她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她非常肯定地说,在我小时候,大约三四岁的样子,她每天带我去克罗伊奥海滩,让我的粘膜炎痊愈,那里的海很美,我学会了游泳。但我说我一点儿不记得克罗伊奥海滩,也不记得大海,还有我会游泳的事了。她用一种怨恨的语气说,我的确会游泳。就好像假如我被水淹死了,那不应该归因于她,她已经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如果我被水淹死了,那只能怪我太健忘。
她让我不要距离海岸太远,即使是海水很平静,浪大或者海滩上插着红旗时,我也要待在家里。“尤其是,”她对我说,“刚吃完饭,或者月经来了,你连脚都不能放在水里。”离开之前,她让一个老水手关照我。当船离开码头,我觉得既惊喜又幸福。我第一次离家出行,在海上旅行。我母亲肥胖的身体、我们居住的城区,还有莉拉的事情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