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打他,说是:“不起也不过还是个残废。”又问小癞痢他爸打不打他,小癞痢说“不打”,赵福德咽口口水,又自言自语地说他妈妈倒对他挺好。
木板屋整间被漆成黑色,风吹日晒雨淋,斑驳蛀蚀外加野老鼠,大人们见着便觉碍眼,甭说进去。倒是四周长满地火红小野花,油闪闪似要烧上木板屋。赵福德领着小癞痢进木屋里,这屋子是他仓房,所有家当宝贝都藏在这里。同仁嫂原正愁着离天黑尚久,不好就回去,见他们玩得起兴,便也不多拦阻。
木屋里除木料地板缺几个口子,倒比屋外干净得多。赵福德从梁木上取下个断尾巴风筝、几个古钱,个陶罐往地上倒,把角柄小刀、个竹头镂雕花鸟纹黑蛐蛐罐、半片齿梳和把干栗子散落地。他告诉小癞痢如何用放大镜在烈日下引干树叶着火,还有如何把发夹折弯磨尖当鱼钩方法(钓线上要绑枝梧桐当浮子)。他们咬破壳极硬栗子,吃完便从破窗口把壳扔到大片满是树桩土坪上,这原本是树林片,这儿树和别处命运样,在前些年便遭砍,剩下如今这满目密密麻麻大小不树桩,距地尚有两尺高。沿着树桩老长段河岸下去便是码头。赵福德说,若有其他小孩子追他,他站上桩其他小孩便不是对手。他合该活在树桩上,彼时,他腿不但进退得宜,且左右逢源如何如何。小癞痢听得发呆,立时对他这位新朋友起敬意,便也不甘寂寞地贡献套用竹叶子编成大公鸡方法,没想到他朋友早腻这雕虫伎俩,随手摘心两叶竹枝扎起来,没眨眼,便支起只雄赳赳大公鸡来,鸡翎子特鼓特绷,鸡冠特挺。
腊月虽是昼短夜长,离天黑倒也还有些时候。同仁嫂心中盘算着若回去早,让人见着他们提只瘟狗进城求医去,检讨起来,可是挺不妥事。这回,小癞痢和赵福德打完水漂儿,又在树桩上争逐许久,累,便坐在干草窝上放那只断尾破风筝,凌厉北风毫不客气,风筝上天便连连打转旋进河里去不返。同仁嫂在树桩尽头近渡口地方默默地看着他们玩得起劲,心想若他们是住在地当个伴也好,毛球儿看是不行。又想,若孩子他爸爸还在就好,或许便有方子可治。但也得药铺还在才行,否则有方子没药材也是没辙。这越想越远,越推越回去,太阳又渐渐移到山后去。
船夫老头出现第三次,这是赶天黑之前末班船,同仁嫂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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