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们却忘不这个可爱牙医师,虽
因为篇幅关系,短篇小说里人物通常都没有充分时间来做番自介绍,他们出场就忙着干活,根本没有机会躺到心理医师长沙发上去。
短篇小说读者可能比较像个出国旅游观光客,们在短篇小说集里看到人物,就像们在异国街道上巧遇人们,这些人形形色色,既不是们朋友,也很少交浅言深,甚至,连名字也没有。尽管如此,这些面貌模糊、线条简单、初具轮廓铅笔肖像画还是深深打动们,在们心中留下无法抹灭形象。因为他们并不是以“个人”身份出现在小说里。他们代表某些人、群人,甚至所有人。
马奎斯①有篇只有两千多字短篇小说《这些日子中天》②(Undíadeéstos,杨耐冬译,志文版),写个牙医师为独裁而,bao力市长拔牙经过,很明显地,在这里,地球人被分为两种:压迫者与被压迫者。予取予求市长是压迫者,平民百姓牙医生自然就是政治上被压迫者,不过,在这篇故事里好心马奎斯要让年轻而富正义感牙医师过过戏瘾,当次压迫者。
在这个平凡日子里某天大清早,市长来到牙医师诊所要求拔牙,他因为牙痛折磨,“右边胡子已经五天没刮”。市长大肿脸枕在拔牙椅头垫上,牙医师调整下光束开始检查。
“定不能用麻醉剂哟。”他说。
“为什?”
“因为你有脓肿。”
市长瞪着他。“好吧。”他说,并佯装微笑。牙医师没有报以微笑。他把消毒过工具盘端到工作桌上来,用冰冷镊子从水中把它们夹出来。而后,他用脚指头推动痰盂,再在洗手盆中洗手。他做这些动作时没有瞧市长眼,但是,市长视线却直没有离开过他。
马奎斯这幕压迫者/被压迫者场景真是选料极精啊!平日耀武扬威、滥杀无辜市长,因为连五个晚上牙痛而躺到拔牙椅上,这会儿,压迫者切换成满脸惊恐受刑人,们冷漠牙医师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他那大盘冰凉刑具,动作优雅,心情愉快。(定不能用麻醉剂哟……)
可惜好景不长,角色互换游戏很快结束,拔牙后,市长觉得“前五个晚上那无以名之疼痛现在全消失”。牙医师收起他快乐刑具,问市长拔牙账单要给他还是给市z.府,市长说:“这种狗屁事给谁都样。”连正眼瞧下牙医师都没有,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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