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春光过小年（1 / 3）

记得大约是二十年前，曾经看过篇美国当代知名小说家厄普戴克所写文章，内容谈到正是当时非常热门个话题：文学将死？

厄普戴克果然老神在在，在那篇并不太长文章中，他举个例子来说明自己何以相信文学还会存续下去。他说，就像在科技高度发展现代，机械手表不衰反盛道理样，文学也将继续存在们生活里。不知道厄普戴克先生后来是否改变上述看法，不过，当年无意中记下这段巧譬善喻，至今看来依然甚深微妙。

机械手表满足人们对工艺与巧思感性需要。时至今朝，在“匠心独运”庙会里，整齐划、精准无误石英表与电子表暂时依然无法名列仙班。这是个很有趣事情，机械手表误差大，价格昂贵，防水、防震效果并不见得高明，而且，几天不戴大概就停针不走，可是，人们依然热爱这份手工趣味与价值。想，或许就连它那不太准确时间感也备受喜爱吧，因为，人们乐得自己手上时光刻度与滴答声和邻居、同事们手上不尽相同。所谓“世事无绝对，另有新情趣”，不是吗？不管文学未来发展如何，至少，厄普戴克机械表又这走二十年，走到21世纪，暂时还没有停歇迹象。

“文学已死”论调不妨看作是种定时出现演习，譬如放羊孩子每隔段时日便冲进村子里去大喊几声“狼来”，何以如此？或许是基于牧者对羊群热爱吧。其实，就算真来几匹狼，大概也不至于把成千上百羊群全数吃光吧；就算真吃光，牧羊人必定也会演变成牧狼人再重出江湖。就像其他行业样，文学当然也会受伤，可是说到消失，实在言之过早。故宫博物院里不也还有许多行业依然存在们生活周遭吗？买玉、看画人照样多得是，至少，们都去自家附近小铺里刻过印章吧。

近年来人们对文学前景担忧不无几分怀旧伤感成分在里头。19世纪工业g,m之后，中产阶级兴起、印刷术发达、阅读能力提升，文学，特别是小说这个文类确有过段好日子。在那段美好旧时光里，电话才出现不久，电影、电视、广播尚未迎风长獠牙，电脑、电玩更是闻所未闻。现在回想起来，文学枝独秀好时光，与其说是因为它曾经那样地德沛天地，倒不如说是上帝时不察结果。世间“匠心独运”人比比皆是，文字工作者自然不必始终鳌头独占。“”（汪曾祺诗句）并不算是个差强人意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