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字。你怎数。”
烟火味彻底消散后,空气中渐渐飘来股茉莉花香,陈路周鼻子从小就很灵,香味钻入鼻尖顷刻间,他下意识往边上扫眼,才发现这边有棵茉莉花树,就在他俩头顶,簇簇白色花瓣隐没在层层叠叠树丛间。偶尔还有几瓣花叶从头顶飘落,抹抹没入碧绿青草地。
陈路周看着有不少花瓣落在徐栀头顶,估计自己脑袋上也都是,所以他下意识用手抓下头发,“要跟比心算?”
“比,小时候也是珠心算冠军好吗?”徐栀爽快地说,想法突如其来,“这样,说句话,你有本事就别掰指头,直接说几个字。”
“行。”
瞬间眼睛发直,侧过身,“还在啊?”
两人便猝不及防地面对面,陈路周那双澄黑眼睛,此刻淡淡地看着她说:“看晚上,能丢?”
他后来就直接放在运动服口袋里,因为拉上拉链鼓鼓囊囊太明显,肯定会有人过来要,所以他晚上都敞着拉链穿,这样松松垮垮地垂在两边也看不出来。不过他有点失算是这酒有点重,半边肩膀压得他发酸,胳膊肘都有点抬不起来,而且整件运动服直接压变形,加上这听酒是从冰柜里拿出来,袋子里也是湿漉漉,这会儿还散着冷气,他这件衣服算是直接废。
月色许是被烟花烫过,洒下光辉带着残存余温,落在两人头顶,是热。
他俩当时面对面盘腿坐着,徐栀手刚伸出去,被他巧妙避开,陈路周本就人高手还长,稍微抬下手,徐栀就彻底够不到,只能眼巴巴看着。正想着要不要出其不意站起来抢。但显然陈路周这只狗眼神很警惕,她动下,那眼神紧跟着扫过来,丝毫不给她偷袭机会。
“五局三胜,输,把酒给。”
“行。”他更爽快。
“想喝?”陈路周手举得老高,宽松运动服袖子往下掉,露出小截清白有力手臂,青筋突起,像苍青起伏山脊,有种骇人清劲。帽檐下那双黑眼,直白而锐利,“刚刚那话是什?”
那双眼睛里有勾子,心里像有海浪扑楞着,徐栀心说,确实挺不好糊弄。
她叹口气说:“说,因为陈路周你是条狗。”
他何其精明,挟持着听百威,副“挟天子以令诸侯”架势,脑子转得贼快,压根不用细数,老僧入定似高举着手,定定看着她冷淡说:“九个字,你刚刚只说八个字。”
徐栀算盘打歪,本来想趁他掰指头数字数时候,出其不意地过去抢,但是他脑子好像……有点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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