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量开到最大,目不转睛地看赵本山和黄晓娟演新小品,里面有句台词说,水是有源,树是有根,到电视征婚也是有原因,兜里没钱就是渴望现金,单身滋味是火热水深,打这多年光棍,谁不盼着结婚呢。大家听后开怀大笑,孙旭庭咂着嘴说,这小词儿,套套,真硬。爸问他,旭庭啊,厂里分房子啥时候能下来。孙旭庭说,哥,马上,过完年就能给,以前橡胶四厂家属楼,套间,南北朝向,不把山不封顶。爸说,行,好歹得有个地方,老住独身宿舍可不行,以后更不方便。孙旭庭说,哥,放心吧,差不,人格担保。
孙旭庭人格担保并没能迅速奏效,他和小姑还没等到顺当五月份,便在印刷厂职工食堂办婚礼,当天摆十五桌,菜很硬,桌桌都有道炖大王鱼,来人也很多,他们之前没有预料到,只好又临时加两桌,人多厅小,看起来就十分乱套,满地油污,乌烟瘴气。婚礼当天是花童,负责提着小姑婚纱角,他们敬酒时,也得跟着走,这点让很不耐烦。孙旭庭,或者说姑父,他在盘锦老家些朋友也赶过来送祝福,跟他父母紧挨着坐,看起来有点拘束,整场婚礼都在不停地抽自己卷旱烟,十分呛人,到他们桌敬酒时,被熏得差点昏过去。
那时比桌子高不出多少,拎着蚊帐样婚纱晕头转向,双目恍惚,只能听见上方传来声音。有人说,豹子,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啊。也有人说,豹子,以后是沈阳人儿,有出息。还有人说,豹子,以后好好过日子,洋柿子给你带过来。心里想,谁是豹子啊。然后抬头望,在喷吐出来层层烟雾里,孙旭庭眯缝着眼睛,正仰头将满杯白酒饮而尽。
结婚之后,小姑暂时搬去孙旭庭独身宿舍住,只去过次,在勾廉屯,属于市区边缘,需要换两辆公交车才能到达。们去那天,妈脸色灰白,神情焦虑,左手提着筐鸡蛋,右手拉着,在车上被挤得满头大汗,后来还有点晕车,别提多遭罪。下车后,们坐在马路牙子上休息好半天,胃里酸水直往上返。
孙旭庭独身宿舍是二层小楼中间,外层红砖砌筑,屋顶大四坡结构,铺水泥瓦,走进楼里能感觉到阵阴凉,楼梯旁边墙上写着四个血红大字:禁止喧哗。们大气也不敢出,七转八拐,才找到他们家。孙旭庭给们开门,们进去看,屋内空间确实很小,也就十几平米,只摆张折叠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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