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锦豹子（三）（6 / 6）

，没用，早都检查过，全是皮子，里面张碟也没有。

孙旭庭刚开始在印刷厂做销售时，打不开局面，走投无路，恰好碰见从前搞录像带出租老板，孙旭庭作为多年之前亲密客户，熟络地攀谈起来，当时老板已经不做录像带，改作VCD光盘租赁，经他牵线，孙旭庭跟在郊区灌录盗版VCD作坊取得联系，并签订合同，持续为其提供封面印刷，后来VCD日渐式微，他们又开始印DVD皮子，长条形，大开本，高档塑封，全是外国字儿，片子很深刻，据说大部分都是讲人性电影。孙旭庭带回家看过部，他本以为是交谊舞教学电影，想照着练习下，强身健体，没想到是个黑白片，开场是群牛从棚里涌出来，接下来好几分钟也是这群牛，同个镜头，走过来又走过去，他看着看着很快便睡着，醒来之后发现电影还没有结束。

孙旭庭知道贩卖盗版光盘大概是非法，但不知道给这些光盘印皮子也不行。所以当郝厂长找他去谈话时，他也很困惑。那是他第二次跟郝厂长近距离接触，上次是鲍德海牌印刷机启动时，他们亲密握手并拍照留影。这次，郝厂长招呼他坐在沙发上，先是给他沏杯茶，闷上盖子，然后坐回到老板椅上，跷起腿来，露出截长着老年斑脚踝，语气有些沉重地对他说，记得你，孙旭庭，你是们厂子功臣。孙旭庭说，谢谢厂长，记性眼儿真好。郝厂长接着说，这次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上边派人查下来，目前给两个选择，认罚或者认关，就是要关掉厂子，要交人罚钱，该怎选，征求下你意见。孙旭庭举起茶杯，揭开杯盖，嘘声啜饮小口，舌头却被烫到，他缩回身子，又把茶杯放回去，不解地说，厂长，犯法吗。郝厂长皱着眉头说，这说吧，认为是没有犯法，不然也不能同意让你们开印，但具体涉不涉及法律，说也不算。孙旭庭说，不好意思，得让厂里挨罚。郝厂长说，不怪你，都有责任。孙旭庭说，厂长，水有点烫，等晾凉点儿，喝完这杯就去自首，茶叶不能浪费。郝厂长说，不用自首，人已经过来，你跟他们走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