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几勺白糖倒进去，就着咸菜丝儿喝，李薇坐在塑料凳子上，两条细腿儿搭在
起，穿着运动鞋，露出截白色
袜子，挺有朝气，显得很干练。老板拣刚炸好馃子扔进塑料筐里递过来，李薇拈起根就往嘴里送，张开大嘴，狠狠咬上口，油星儿落在下巴上，
给她递过去两张餐巾纸，说，文明点儿吃，没人跟你抢。李薇边大口嚼着边说，你挺欠啊昨天，偷听们说话。
半碗浆子还没喝完，几个门卫走
过来，坐在旁边桌子上，其中就有昨天被透牌那个，他不看，但翘着指头跟别人说，就他妈这小子，昨天搅局来着。说，说谁呢你，大点声呗。他还是不看，转而对李薇说，小薇啊，这人你认识
，你认识话，就给你个面子，不削他。刚想说你来削个试试。李薇在旁边说，徐叔，认识他，他就那样，特欠儿，走哪都欠儿，你别跟他般见识。门卫说，你认识啊，那就算啦，以后注意点儿就行，那啥，小薇啊，这个月工资能按时发不？李薇说，也不知道啊徐叔，财务科现在就剩个人儿，不知道下步怎安排呢。
回去路上，说，怎可能呢，这大厂子，财务科就你自己？李薇说，人都走呗，跳烟囱个，辞职出去打工俩，还有个在家带孩子，就剩自己。说，那你要升官，科长这职位以后就是你啊。她说，升屁官啊，也准备走呢。问她走哪儿去。她说，反正不能在这待着，你刚来，可能不知道，们这儿今年要出大事，河边楼都斜。说，这个可知道，地基没打好，碰到鳄鱼骨头就不打。李薇说，屁鳄鱼啊，有没有文化常识，东北自古以来也没有鳄鱼啊，挖到那是龙骨头，有头有尾龙尸图，跟天上星象对应着，懂不懂，现在被毁，上古阵法被破，都说今年会发大水，咱这河两边儿都要保不住，到那时候，洪水冲过来，两岸猿声啼不住，你懂不懂，太惨。说，这句诗原来是形容发大水啊，刚知道。李薇白眼，说，你这几天可以在办公室待着，因为比较空，自己待着还挺害怕，但不能打扰，不能抽烟，更不能跟闲聊，明白，因为要背题。说，你们也背题啊，在单位也天天背题。李薇说，你背啥题，背知识竞赛题，香港要回归，咱们厂子搞比赛，拿个三等奖就行，双人电褥子，最近湿冷，有个电褥子能少遭点儿罪。
李薇捧着材料背题时，出门往厂里办公室打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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