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把自己名字和所爱人姓氏放在起,看看听起来顺不顺耳。比如说吧,还保留着高中时个笔记本,在上面整页整页地练习埃莱娜·萨拉托雷签名,记得非常清楚,轻轻地叫自己这个名字,那些音节个个掠过嘴唇。但是莉拉说并不是那个。很快意识到,她说正相反,那种签名练习,她想都没有想过。她新身份刚开始也没有让她有什感觉:拉法埃拉·赛鲁罗嫁到卡拉奇家,点儿都不振奋人心,切都无关紧要。刚开始,“卡拉奇”出现在她姓名里,就像是个逻辑分析题,就像在小学时,奥利维耶罗老师不停问们问题。这是什?“卡拉奇家”——是个状态补语,还是个地点补语?这意味着她不再生活在父母家里,而是生活在斯特凡诺家里?这意味着她居住新房子,门上铜牌上写着“卡拉奇”?这意味着,假如给她写信话,要在信封上写上“拉法埃拉·卡拉奇收”,而不是“拉法埃拉·赛鲁罗收”?这意味着拉法埃拉·赛鲁罗这个名字会逐渐消失,逐渐被拉法埃拉·卡拉奇取代,她签名时候也只会签拉法埃拉·卡拉奇,她孩子们要很费力才能记住自己母亲姓氏,孙辈们根本就会忽视奶奶姓氏?
是,这就是常规,所有事情都合情合理。但莉拉按照她通常想法,并没有停留在这里,而是向前步。当们用刷子和油漆画画时,她跟说她在“卡拉奇家”这个称谓里,看到地点移动补语,就好像是赛鲁罗家姑娘搬到卡拉奇家里,她掉进这个名字,被吸收,然后融化。从西尔维奥·索拉拉忽然成为证婚人开始,从马尔切洛·索拉拉脚上穿着那双她亲手做鞋子进入餐厅开始——斯特凡诺让莉拉相信,他非常爱惜那双鞋子,对他来说那是非常神圣纪念品,从她蜜月旅行以及遭受殴打开始,直到现在这种处境,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空洞,她觉得自己是斯特凡诺掌控活物,她越来越难以忍受,有种越来越沉重东西压迫着她。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整个人被席卷。拉法埃拉·赛鲁罗被销毁,她已经失去自己形状,她已经融化在斯特凡诺轮廓里,成为他附属品:卡拉奇太太。这时候,才开始在那张画板上看到她所说东西。“现在还是这样。”她低声嘀咕说。在们粘贴纸条、涂色时候,们到底在做什,到底在帮她做什呢?
最后,几个工人非常忐忑地把那张画挂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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