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好听话。”
王毅民取出口袋里
卫生纸，把平平眼角上
点灰垢擦掉。平平开心地笑起来，面把那篮球当成
小皮球在公园石板地上拍着。篮球发出很大声音，树上小鸟开始不安地在两棵大树间飞来飞去。
就在王毅民准备起身去和平平起拍球时候，许又芬陡地转过身来，走到平平身边，将篮球把捞走，尖声说道：“平平，叫你要小心不要弄脏衣服，你又讲不听是不是！”
失去篮球小男孩用失望表情看着王毅民。王毅民低下头来，他在心
陀螺般地旋转起来；他发现自己正用着种不可思议、流畅而圆融速度和语音唱念着，那样结实而且清晰声音，他几乎不敢相信是由自己发出来。每分钟怕可以说出几万个句子吧，他想。源源不断语句持续汨流而出，王毅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台快速打字机似，不停地敲打出长串紧密如铰链絮语，倏地又像彩带似向晴空盘桓而去……他发觉自己沉浸在个和睦而悠远光辉之中，安稳如恒星。同时，他又察觉到自己心中不断冒出个卑微而又强壮杂念：他渴望在这温暖光照下悄悄死去。
“……从身语意之所生
今佛前求忏悔罪从心起将心忏心若灭时罪亦亡心亡罪灭两俱空是则名为真忏悔南无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地藏菩萨……”
“爸爸——爸爸——你在干吗啦！”
王毅民回过神来，上半身还不由自主地轻轻旋转着；他揉揉眼睛，看见五岁小儿子平平正探出手来挖他抱在腿上那个篮球。他今天穿着套水蓝色小西装，他母亲则是平常居家打扮，件浅紫色棉T恤，条卡其百慕达短裤，脸上没有化妆。他注意到她手上拿着支行动电话，不知道是正在等待着什
电话，或是害怕错过什重要电话。
“爸爸，你刚才在做什？”平平童稚而好奇声音，令王毅民觉得很温暖，倒是身隆重、小大人似穿着，令他觉得与小男孩应有活泼可爱很不相称。他抬头望前妻许又芬眼，她背对他看着远方。王毅民将篮球交到平平手上，用手摸摸小男孩头发和耳珠子，没有回答他问题。
“爸爸，今天是母亲节，有帮忙做家事哟！”
“平平好乖，平平做什？”
“有帮妈妈煮饭、拖地、打扫房间、洗衣服、收玩具、看电视，还有写ABCD……”
“平平好乖。”
“们老师有说，母亲节要帮妈妈忙，还要带妈妈出去玩，还要买礼物给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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