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板上,用白布给他蒙住眼睛。隔院人们都来看着,因为要晓得“鬼子”怎样治病,“鬼子”治病究竟怎样可怕。
玻璃管从肚脐下寸地方插下,五寸长玻璃管只有半段在肚皮外闪光。于是人们捉紧孩子,使他仰卧不得摇动。“鬼子”开始个人提起冷水壶,另个对准那个长长橡皮管顶端漏水器。看起来“鬼子”象修理架机器。四面围观人好象有叹气,好象大家起在缩肩膀。孩子只是作出“呀!呀”短叫,很快壶水灌完!最后在滚胀肚子上擦点黄色药水,用小剪子剪块白棉贴住破口。就这样白衣“鬼子”提提包轻便走!又到别人家去。
又是天晴朗日子,传染病患到绝顶时候!女人们抱着半死小孩子,女人们始终惧怕打针,惧怕白衣“鬼子”用水壶向小孩肚里灌水。她们不忍看那肿胀起来奇怪肚子。
恶劣传闻布遍着:“李家全家死!”“城里派人来验查,有病象都用车子拉进城去,老太婆也拉,孩子也拉,拉去打药针。”
人死听不见哭声,静悄地抬着草捆或是棺材向着乱坟岗子走去,接接连连,不断……
过午,二里半婆子把小孩送到乱坟岗子去!她看到别几个小孩有头发蒙住白脸,有被野狗拖断四肢,也有几个好好睡在那里。
野狗在远地方安然嚼着碎骨发响。狗感到满足,狗不再为着追求食物而疯狂,也不再猎取活人。
平儿整夜呕着黄色水、绿色水,白眼珠满织着红色丝纹。
赵三喃喃着走出家门,虽然全村人死不少,虽然庄稼在那里衰败,镰刀他却总想出卖,镰刀放在家里永久刺着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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