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微微做个鬼脸,又换种措辞,“对不起,让你担心。”
崔斯坦苦笑下。这根本就是两码事,但这可能是他能得到唯—道歉。
“以后绝不再那样。”她又补句,“保证。”
“好啊。”他哼声,然后轻轻地吻下她额头,“休息吧。”他小声嘀咕地说,“明天们还要赶很远路呢
对迪伦来说,崔斯坦怒气似乎消散得很慢。他坐在屋子里把硬靠背椅上,抱着臂,执拗地注视着壁炉。
有那两次她试着想和他说说话,结果最后都冷场。她只有独自退回到那张狭窄别扭床上,侧身躺下,头枕着胳膊,痴望着他身影。
她并不后悔。自从因为自己粗心大意,害得那个可怜女人丧命,她心里直背负着沉重罪恶感,现在她可以减轻点良心上不安。她知道自己永无可能让那个女人再活过来,但至少她在这里也做点点好事。而且她也没有受伤,没有被魔鬼抓去。她想,崔斯坦真没必要生那大气。
其实,崔斯坦并没有生气。他盯着炉膛,心里不是怒火中烧,而是像灌坨冰冷铅,只觉疑虑不安,前途未卜,忧心忡忡。他们现在回去,路程已经走半,并且已经克服最危险险阻,重重障碍都没能让迪伦止步,放弃这种冒险举动,重新回归荒原边界外安全新生活。他纳闷自己为什不和她争辩,为什纵容她拉着自己离她本应该待地方越走越远。答案是明摆着,这让他心里更加窝火。那是因为他心里希望她是对。
软弱,就是这回事。他性格太软弱,所以才会对她让步妥协,幻想在旅途终点能与她永远在起。
他软弱,今天晚上几乎让她葬送性命。然而回想过去,观察她盯着自己样子,看着她睁大双眼中那种无所畏惧光芒,崔斯坦明白自己根本无法拒绝她。他知道,他完全能够重新掌控局面,逼着她跟着自己走。
他在前些日子里就是这样做。他能够这样做,但却不愿这样做。
崔斯坦叹口气,站在那里,把椅子踢到边,“有双人床房间吗?”他边问,边踱到她身边,指指摇摇欲坠床。
迪伦对他笑,脸上表情显得如释重负。她往墙边退退,给他腾出地方舒展身体。他们并排躺着,头对头,脚碰脚。他只能搂着她腰,否则就有从床上翻落之虞。但她似乎并不在意,她笑意渐浓,面带片红晕。
“刚才事真很不好意思。”她喃喃低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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