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深更半夜,他猛地又钻出来!”
“就是说啊,”赵无常又开始怀旧起来,“顶记得他找寻阿凤那股疯劲。不该开句玩笑:‘阿凤跟盛公回家!’他揪贼似把揪进车子里,逼着带他到盛公家,半夜去敲人家门。盛公以为流氓捣乱,把警察都叫来。后来问阿凤:‘你怎这样冷心冷面?’阿凤扯开衣服,露出身刺青,指着胸口上那条张牙舞爪独角龙,说道:‘冷什?把他刺到身上还冷什?你哪里知道?总有天,让他抓得粉身碎骨,才这场冤债!’们那时只当他说癫话,谁知日后果然应验。”
“那个姓王,神气什?真以为他是大官儿子?双眼睛长在额头上。”老龟头突然气不忿地插嘴道,他在嚼槟榔,张口嘴血红,“有晚,他独自坐在台阶上,大概在等他那个小贱人,看见他孤零零,好心过去跟他搭讪,只问句:‘王先生,听说你父亲是做大官呀。’他立起身便走,理也不理,老子身上长麻风不成?”
“你这个老无耻!”杨教头笑骂道,“人家老子王尚德不是做大官是做什?要你这个老泼皮去巴结?问你:你算老几?人家理你?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真正是个不要脸老梆子!”
们都笑起来。老龟头搔两下他颈子上那块长鱼鳞似牛皮癣,塞住口。
“前几天在电视上才看到王尚德葬礼,”赵无常插嘴道,“嚄,好大场面!送葬人白簇簇地挤满街,灵车前仪仗队骑着摩托车,乱神气!”
也在报上看到王尚德逝世消息,登得老大,许多要人都去祭悼。王尚德遗像和行述,占半版。王尚德穿着军礼服,非常威风。他行述没有仔细看,密密匝匝,大串官衔。
“要不是他老子做大官,他杀人还不偿命?”老龟头余恨未消似说道。
“偿什命?他人都疯,”杨教头答道,“法官判他‘心智丧失’。开庭那天去,检察官问他为什杀人,他摇着双手大喊:‘他把心拿走!他把心拿走!’不是疯是什?”
“那阵子,闹得满城风雨,还记得。”赵无常划燃火柴点上支香烟,深深地吸口,“报纸上社会版天天登,龙子和阿凤两人相片都上报,有家报纸标题还损得很:‘假凤虚凰,迷离扑朔。欲海情天,此恨绵绵。’开庭那天也在,法院就在女中斜对面,挤得人山人海,招来好多女学生。王夔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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