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没有回头。
哑巴青铜在大麦地人眼里,是个聪明绝顶哑巴,也是个行为十分古怪哑巴。他与所有孩子样,都有喜怒哀乐,但他表达方
干校人,千里迢迢来到这片大芦苇荡,是要劳动,并且要从事繁重体力劳动。
祖祖辈辈都从事劳动大麦地人,怎也搞不明白这些城里人心事:为什不好好、舒舒服服地待在城里,却跑到这荒凉地界上来找苦吃?劳动有什好呢?大麦地人,祖祖辈辈都劳动,可还祖祖辈辈做梦都不想劳动,只是无奈,才把生缚在这土地上。这些城里人倒好,专门劳动来,实在是奇怪得很。许多时候,大麦地人看到,大麦地庄稼人都收工,干校那边人却还在劳作。不止次,大麦地人都已在梦乡里,却被干校那边干夜活人歌声与号子声惊醒。“这些人疯呢!”醒来人,在嘴里叽咕着,又翻身睡去。这些疯人,越是刮风,就越干得起劲。大麦地人常常干干净净,而干校那边人倒常常泥迹斑斑像从泥坑里爬上来般。
干校那边人必须劳动。
那,总是要往那片葵花田跑葵花怎办?总不能抽出两个人来专门照料她吧?她父母又都是孤儿,这天底下竟没有个亲戚可以托付。就这样过半个多月,干校方面就来与地方上联系,看看大麦地有哪位老乡家愿意领养这个女孩。地方上觉得,人家干校对大麦地实在不错,人家拖拉机无偿地帮助大麦地耕过地,人家还出钱给大麦地搭座桥,还派人到大麦地人家墙上画画儿,现在人家有难处,应该帮人家分忧,便说:可以试试看。
干校方面怕大麦地人觉得责任太重大,说:也可以说是寄养。
干校有人曾建议将葵花送进城里,然后交由谁家抚养。他生前几个不赞成:“还不如交由大麦地人抚养,河之隔,那边万有个什事情,们也好照应这孩子。”
在干校方面将葵花送过来头天晚上,大麦地方面高音喇叭在黑暗中响,村长很郑重地向大麦地人宣布这件事情。后来,他连重复三遍:明天上午八点半,人家将小闺女送来,地点在村前老槐树下。村长恳切地希望,大麦地人家,都来看看。最后句话是:
那小闺女,长得俊着呢!
哑巴青铜,耳朵却很灵。虽然是在屋里,外面高音喇叭里所说,却字句,都真真切切地听到。晚饭吃半,他不吃,出门,牵牛,朝外走去。
爸爸问:“晚上牵牛出去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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