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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5 / 19)

在这大泥坑上翻车事情不知有多少。年除被冬天冻住105季节之外,其余时间,这大泥坑子像它被赋给生命,它是活。水涨,水落,过些日子大,过些日子又小。大家对它都起着无限关切。

水大时间,不但阻碍车马,且也阻碍行人,老头走在泥坑子沿上,两条腿打颤,小孩子在泥坑子沿上吓得狼哭鬼叫。

下起雨来这大泥坑子白亮亮地涨得溜溜地满,涨到两边人家墙根上去,把人家墙根给淹没。来往过路人,走到这里,就像在人生路上碰到打击。是要奋斗,卷起袖子来,咬紧牙根,全身精力集中起来,手抓着人家板墙,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头不要晕,眼睛不要花,要沉着迎战。

偏偏那人家板墙造得又非常地平滑整齐,好像有意在危难时候不帮人家忙似,使那行路人不管怎样巧妙地伸出手来,也得不到那板墙怜悯,东抓抓不着什,西摸也摸不到什,平滑得连个疤拉节子也没有,这可不知道是什山上长木头,长得这样完好无缺。

挣扎五六分钟之后,总算是过去。弄得满头流汗,满身发烧,那都不说。再

就这样马要站起来,而又站不起来阵之后,仍然没有站起来,仍是照原样可怜地躺在那里。这时候,那些看热闹觉得也不过如此,也没有什新花样。于是星散开去,各自回家去

现在再来说那马还是在那里躺着,那些帮忙救马过路人,都是些普通老百姓,是这城里担葱、卖菜、瓦匠、车夫之流。他们卷卷裤脚,脱鞋子,看看没有什办法,走下泥坑去,想用几个人力量把那马抬起来。

结果抬不起来,那马呼吸不大多。于是人们着慌,赶快解马套。从车子把马解下来,以为这回那马毫无担负就可以站起来

不料那马还是站不起来。马脑袋露在泥浆外边,两个耳朵哆嗦着,

眼睛闭着,鼻子往外喷着突突气。

这样可怜景象,附近人们跑回家去,取绳索,拿绞锥。用绳子把马捆起来,用绞锥从下边掘着。人们喊着号令,好像造房子或是架桥梁似。把马抬出来

马是没有死,躺在道旁。人们给马浇些水,还给马洗个脸。

看热闹也有来,也有去

第二天大家都说:“那大水泡子又淹死匹马。”

虽然马没有死,哄起来就说马死。若不这样说,觉得那大泥坑也太没有什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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