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回去路上,车子刚刚开上高架,迎面轮红日跃到挡风玻璃上,像个红月亮般软软地挂着。无数高矮交错楼宇组成天际线勾勒在圈暗红色光芒里。天空残留着迷蒙雾气与秋日霜尘,世界像被装进毛玻璃盒,看起来毛茸茸黏糊糊,有种可怜兮兮感觉。
Neil开车,不时沉默地打着方向盘。从车子后视镜里,看见他通红双眼,他令女孩子都会忌妒纤长浓密睫毛,此刻湿漉漉地簇拥着他迷人眸子,看起来像被露水打湿金色芦苇。他嘴角紧紧地闭着,从他明显突起咬肌线条,可以看得出他在用力地咬着牙,仿佛个愤怒人正在竭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爆发。他不时地轰着油门,似乎用这个在发泄。
知道他并不是在发泄他愤怒,他是在发泄他恐惧。从公墓出来路上,他都在哭。
他和此刻挂在挡风玻璃外面那轮毛茸茸红日样,看起来都是可怜兮兮。
从后视镜里看看自己,比Neil还要糟糕。蓬头垢面,眼红如杏,嘴角齿间残留红酒颜色让看起来像刚刚吃完人还没来得及擦嘴妖怪。
而身边顾里,已经从包里掏出粉饼盒,对着小镜子把自己焕然新。当然,她也早就重新戴好她头上假发,此刻她头又变成颗光滑水润板栗。
看着她假发,悲从中来。胸腔又开始大开大合,整个人立刻变成个风箱,呜呜地响。
“行行,你们两个有点出息好吗?这还没死呢,”顾里啪地合上粉饼盒,丢进包里,冲和Neil数落道,“要真两腿儿蹬,你们是不是准备去东方明珠下面搭个台子哭上三天三夜啊。不得不警告你们,小心城管。他们棒子就能把你打回原形。而且不是已经说,医生说发现得早,及早放化疗,然后手术,治愈率非常高。而且放疗和化疗期间掉头发还能再长回来,毛囊还在,只是头发掉落而已。你以为是毛华军啊,他那头皮,苍蝇都不敢在上面停脚怕摔成骨折,他那脑袋跟打蜡似,踩上去直接打滑。”毛华军是顾里之前系主任,顾里对他定义是“从眉毛以上部分来看,长得特别像陈佩斯”。
路上,和Neil都哭哭啼啼,像两个弱女子,而顾里面如生铁,口含精钢,整个人格外峥嵘,点也看不出来是个癌症患者。
借着此时此刻悲壮氛围,顾里终于松口告诉,为什那天早上她会和卫海睡在起。她自编自导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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