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壮图治丧委员会吴经理当总干事。因为连日奔忙,风湿又弄翻,他在极乐殡仪馆穿出穿进时候,径拄着拐杖,十分蹒跚。开吊那天灵堂就设在殡仪馆里。时亲戚友好花圈丧帐白簇簇直排到殡仪馆门口来。水泥公司同仁挽却是“痛失英才”四个大字。来祭吊人从早上九点钟起开始络绎不绝。徐太太早已哭成痴人,身麻衣丧服带着两个孩子,跪在灵前答谢。吴家阿婆却率领十二个道士,身着法衣,手执拂尘,在灵堂后面法坛打解冤洗业醮。此外并有僧尼十数人在念经超度,拜大悲忏。
正午时候,来祭吊人早挤满堂,正当众人熙攘之际,突然人群里起阵骚动,接着全堂静寂下来,片肃穆。原来尹雪艳不知什时候却像阵风般地闪进来。
尹雪艳仍旧身素白打扮,脸上未施脂粉,轻盈盈地走到管事台前,不慌不忙地提起毛笔,在签名簿上挥而就地签上名,然后款款地步到灵堂中央,客人们都倏地分开两边,让尹雪艳走到灵台跟前,尹雪艳凝着神,敛着容,朝着徐壮图遗像深深地鞠三鞠躬。这时在场亲友大家都呆如木鸡。
有些显得惊讶,有些却是忿愤,也有些满脸惶惑,可是大家都好似被股潜力镇住,未敢轻举妄动。这次徐壮图惨死,徐太太那边有些亲戚迁怒于尹雪艳,他们都没有料到尹雪艳居然有这个胆识闯进徐家灵堂来。场合过分紧张突兀,时大家都有点手足无措。尹雪艳行完礼后,却走到徐家太太面前,伸出手抚摸下两个孩子头,然后庄重地和徐太太握握手。正当众人面面相觑当儿,尹雪艳却踏着她那风般步子走出极乐殡仪馆。时灵堂里阵大乱,徐太太突然跪倒在地,昏厥过去,吴家阿婆赶紧丢掉拂尘,抢身过去,将徐太太抱到后堂去。
当晚,尹雪艳公馆里又成上牌局,有些牌搭子是白天在徐壮图祭悼会后约好。吴经理又带两位新客人来。位是南国纺织厂新上任余经理;另位是大华企业公司周董事长。这晚吴经理手气却出奇迹,连串在和满贯。吴经理不停地笑着叫着,眼泪从他烂掉睫毛血红眼圈滴滴淌下来。到第十二圈,有盘吴经理突然双手乱舞大叫起来:“阿媛,快来!快来!‘四喜临门’!这真是百年难见怪牌。东、南、西、北——全齐,外带自摸双!人家说和大四喜,兆头不祥。倒霉辈子,和这付怪牌,从此否极泰来。阿媛,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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