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6 / 12）

钱是以百卢布养老金，以斯维德里盖洛夫先生家薪水作抵押借来！你，这个未来百万富智，主宰她们命运宙斯①，你有什办法保护她们，使她们不受斯维德里盖洛夫家和阿凡纳西-伊万诺维奇-瓦赫鲁申剥削呢？十年以后吗？可是在这十年里，母亲会因为编织三角头巾熬瞎双眼，大概，光是哭也会把眼哭瞎；由于省吃俭用，她会日渐憔悴，而妹妹呢？唉，你想想看吧，十年以后，或者在这十年里，妹妹会怎样呢？你猜到吗？”——

①宙斯是希腊神话中最高天神，诸神之王。

他就这样用这些问题折磨自己，嘲笑自己，甚至是怀着种强烈愉快心情这做。其实，所有这些问题都不是新提出来，不是突然产生，而是早已使他感到痛苦老问题，很久以前老问题。这些问题早就在折磨他心灵，使他痛苦到极点。所有现在这些烦恼早已在他心灵里产生，后来逐渐增强，日积月累，最近更发展成熟，形成个可怕、古怪、不切实际问题，以这个问题形式凝聚集中起来，这个问题开始折磨他心灵和头脑，不可抗拒地要求得到解决。现在母亲信好似声霹雳，突然击中他。显然，现在应该做不是消极地发愁，难过，仅限于谈论问题无法解决，而定得采取某种行动，立刻行动起来，越快越好，无论如何得作出决定，随便什决定都行，或者……

“要不，就完全放弃生活！”他突然发狂似地大声叫喊，“顺从地听天由命，劳永逸，放弃行动、生活和爱切权利，扼杀自己心中切！”

“您明白吗？您是不是明白，先生，已经无处可去意味着什？”他突然想起马尔梅拉多夫昨天提出问题，“因为得让每个人至少能有个可以去地方……”

他突然打个哆嗦：有个念头，这念头也是昨天，又掠过他脑海。但是他颤栗并不是因为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掠过。因为他知道，他预感到它必然会“掠过”，而且已经在等着它；这个念头也完全不是昨天才有。但区别在于，个月前，甚至昨天，它还仅仅是个幻想，而现在……现在它突然已经不是以幻想形式，而是以种可怕，他完全陌生新形式出现，他自己突然意识到这点……不知什东西在他头上猛撞下，他两眼阵发黑。

他急忙向四周看看，在寻找什东西。他想要坐下，在寻找长椅子；当时他正在K林荫道上行走。可以看到前面有条长椅，离他大约有百来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