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说出句蠢话,只要稍有点儿不小心,就会出卖自己!嗯哼……可惜这儿空气不流通,”他又补上句,“闷得慌……头晕得更厉害……神智也……”
他感到心烦意乱,思绪混乱极。他担心不能控制自己。他竭力想用什别事来分散自己注意力,随便想点儿什旁、完全不相干事,但是他做不到。不过,那个办事员却引起他很大兴趣:他总想根据办事员脸上神情猜出什来,弄清找他有什事。这是个很年轻人,二十、二岁,生着张黝黑、机警善变脸,看上去比他实际年龄要大些,衣著入时,像个绔绔子弟,头发在后脑勺上平分开,梳得整整齐齐,厚厚地搽层油,那些用刷子刷得干干净净白皙手指上戴着好几个戒指,有镶宝石,也有不镶宝石,坎肩上挂着金链。他甚至还和来这儿个外国人说两句法语,说得还算过得去。
“露意扎-伊万诺芙娜,您坐下啊,”他对那个衣著华丽、脸色
间屋里去。所有房间都又小又矮。强烈急不可耐心情促使他越来越往前走。谁也没注意他。第二间房间里有几个司书正在抄写,他们穿衣服也许只比他衣服稍好点儿,看样子都是些古里古怪人,他去找其中个。
“你有什事?”
他把办公室送去通知书拿给他看。
“您是大学生?”那人看看通知书,问。
“是,以前是大学生。”
司书把他打量下,不过毫无好奇样子。这是个头发特别蓬乱人,看他眼里神情,好像他有个固定不变想法。
“从这个这儿什也打听不出来,因为对他来说,什全都样,”拉斯科利尼科夫想。
“往那边去,找办事员去,”司书说,用手指往前指指最后那间房间。
他走进这间屋子(按顺序是第四间),房间狭小,里面挤满人,——这些人都比那些房间里人穿得稍干净些。来访者中有两位女士。个服丧,穿得差些,坐在办事员对面,正在听他口授,写着什。另位太太很胖,脸色红得发紫,脸上还有些斑点,是个惹人注意女人,她衣著十分华丽,胸前佩戴着茶碟那大枚胸针,站在旁等着。拉斯科利尼科夫把自己通知书递给办事员。他匆匆看眼,说:“请等等,”于是继续给那位穿孝服太太口授。
他较为畅快地舒口气。“大概不是那件事!”他精神渐渐振作起来,为不久前自己那些胡思乱想感到惭愧,竭力鼓起勇气,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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