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制品。
围成个大院落房子上下三层,全用细细黄土筑成。宽大窗户和门向着里边,狭小枪眼兼窗户向着外边。下层是半地下仓房,上两层住房可以起居,也可以随时对进攻人群泼洒弹雨,甚至睡在床上也可以对来犯者开枪。哥哥可惜,他要是生活在土司之间边界未定时代,肯定是个世人瞩目英雄。照理解,父亲可不是叫他到边界上来修筑堡垒。父亲正天天变得苍老,经常把句话挂在嘴边,说:"世道真变。"
更多时候,父亲不用这般肯定口吻,而是脸迷茫神情,问:"世道真变?"
兄长却点也不领会这迷悯带给父亲痛楚,满不在乎地说:"世道总是要变,但们麦其家这强大,变还是不变,都不用担心。"
父亲知道,真正有大变化发生时,个土司,既使是个前所未有强大土司,如果不能顺应这种变化,后果也不堪设想。所以,土司又把迷茫脸转向傻子。立即就感到父亲心中隐隐痛楚,脸上出现和土司心中痛楚相对应表情。土司看到自己心里痛楚,显现在傻瓜儿子脸上,就像父子两人是个身体。
父亲说世道变,就是说领地上好多东西都有所变化。过去,祖先把领地中心土司官寨都修成坚固堡垒,不等于今天边界上建筑也要修成堡垒。们当然还要和别土司进行战争,枪炮战争打过,们胜利。这个春天,们要用麦子来打二场战争。麦子战争并不需要座巨大堡垒。
们权且在堡垒里住下。
这是个饥荒之年,们却在大堆粮食上面走动,交谈,做梦。麦子、玉米粒粒重重叠叠躺在黑暗仓房里,香气升腾起来,进入们梦乡。春天原野上,到处游荡着青绿色面孔饥民。其中有好多人,直到临死想要做次饱餐梦都不能够。而们简直就是在粮食堆上睡觉。下人们深知这点,脸上都带着身为麦其家百姓与奴隶自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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