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布拉格是因为她。如此事关命运重大决定仅仅系于如此偶然爱情,而这爱情如果不是七年前主治大夫坐骨神经痛话,也就不存在。那个女人,那个绝对偶然性化身
他管,属于他个人。
“非如此不可!”托马斯心里重复着,但接着又开始怀疑起来,真必须这样吗?是,他实在受不自个儿呆在苏黎世却想象着特丽莎个人在布拉格。
可他究竟要被这同情症折磨多久呢?整个生吗?或者年?个月?仅仅个星期?他怎会知道?他怎能估计到?
任何个学生都能在物理实验室里验证各种科学假设,可个男子汉只有次生命,不能够用实验来测定他是否应当服从“感情(同——感)”。
他就带着这些想法打开他家门。卡列宁下跳到他身上,舔他脸以示欢迎。而他想投进特丽莎怀中欲望(他在苏黎世上车时还想着),顿时烟消云散。他觉得自己与她象是在冰雪覆盖草原上面对面站着,两个人都冷得直哆嗦。
从占领开始,俄国军用飞机便成天在布拉格上空盘旋,托马斯极不习惯这种噪音,无法入睡。
他在微微入睡特丽莎身边翻来复去,回想起很久以前在次闲聊中她告诉他件事来。他们谈起她朋友Z,当时她宣布:“如果没遇到你话,定会爱上他。”即使在那时,她话都使他落人种莫名忧伤。而现在,他认识到特丽莎爱上他面不是他朋友Z,只不过是机缘罢。除她与托马斯圆满爱以外,很可能,还有着若干她与其他男人不圆满爱。
们都绝难接受这种观点:们生活中爱情是种轻飘失重东西,假定们爱情只能如此,那没有它话们生活也将不复如此。们感到贝多芬,那阴郁和令人敬畏音乐家在向们伟大爱情演奏着:“非如此不可!”
托马斯常常想起特丽莎对朋友Z评价,然后得出结论:自己爱情故事并不说明“非如此不可”,而是“别样也行”。
七年前,特丽莎家乡医院碰巧发现例复杂综合性神经病。他们请托马斯所在布拉格医院主治大夫去会诊,可主治大夫碰巧坐骨神经痛,行动不便,于是派托马斯去代替他。这个镇子有几个旅馆,托马斯碰巧被安排在特丽莎工作旅馆里,又碰巧在走之前有足够时间闲呆在旅馆餐厅里。其时特丽莎碰巧当班,又碰巧为托马斯服务。正是这六个碰巧机会把托马斯推向特丽莎,似乎并不是他自己决定与她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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