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茨有些沮丧。他已经慢慢地习馈把他用爱情生活与出国旅行联系起来,说“让们去巴勒莫吧”,无疑是向她表示性爱明确信号;而她说“更喜欢日内瓦”,无异于说:他情人不再爱他。
他怎会对她这摸不透?她从未使他有丝毫忧虑之理!事实上,她是个见面不久就采取性主动人。他长相很好,学术事业也处于巅峰时期,在专业座谈会上与学术辩论会上所表现傲气与锐气使同事们都害怕,然而他为什要天天担心情人离去?
猜想,
日内瓦是大大小小喷泉和公园之城,公园室外演奏台不时飘来音乐声。这所大学就隐没在树丛里。弗兰茨刚讲完下午课,走出大楼,碰上洒水车正在浇洒草地。他心情极好,正要去见他情妇。她住处离这里只隔几条街。他常常顺便去看她,但只是作为位朋友,没有性要求。如果他们在日内瓦她画室里做爱,他就得在天中奔波于两个女人,即妻子与情人之间。日内瓦还保留着法国传统,夫妻得睡床。几个小时之内从张女人床转到另张女人床,他觉得不论对妻子和情人都是种耻辱,最终对他也是种耻辱。
他爱这个女人已经有好几个月。这种爱对他来说如此宝贵,他想在他生活中为她创造出块独立天地,片纯净禁区。外国大学邀他讲学,现在他全部应允下来。这些还不够满足他新产生旅行癖,他又开始以些代表会和座谈会为借口,作为他近来不回家理由。他女友时间安排很灵活,可以伴他同赴所有真真假假演讲活动。在短短时间里,他已带她见识许多欧洲城市和个美国城市。
“十天后你愿去巴勒莫吗?”弗兰茨问。
“更喜欢日内瓦。”她回答。正站在画架前仔细审视幅作品。
“你生怎能不去看看巴勒莫?”弗兰茨轻轻地试探道,
“见过巴勒莫。”她说。
“见过?”他语气中露出嫉妒。
“个朋友曾经从那儿给台来张明信片,就贴在卫生间,你没注意?”
她给他讲个故事:“从前,本世纪初,那里住位诗人,老得走不动,只能让他抄写员扶着散步。有天,他抄写员说:‘先生,看,天上有什!那是飞过这座城市第架飞机。’可这位诗人连眼皮都没有抬,说:‘对它自有想象!’好,对
巴勒莫也自有想象。它和其它所有城市样,有同样旅馆和汽车,而画室总是有新,不同种种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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