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没有把草损坏,排排草还是同样整齐而准确地摆着。角落里剩下没有割那部分草五分钟之内就割掉。后面割草人刚割完他们那几排时候,前面就已经把上衣搭在肩头上,穿过道路向马什金高地走去。
当他们带着玎珰作响磨刀石盒子走进马什金高地树木繁茂洼地时候,太阳已落到树梢上。在洼地中央,草长得齐腰深,柔软、纤细、羽毛般,在树林中间到处点缀着三色紫罗兰。
在简短商议——直割呢还是横割——之后,普罗霍尔·叶尔米林走在前头;他也是个有名割草人,是个大个子黑头发农民。他走上前去,又回转来,再动手刈割,于是大家排成行跟在他后面,沿着洼地走下山坡,又走上山坡树林边缘。太阳在树林后面落下去。露水已经降下来;割草人只有在山坡顶上才照得到太阳,但是在雾正升腾起来山坡下边,在正对面,他们就处在凉爽,多露阴凉里。工作进行得很快。
散发芳香草给割下来时候发出汁液饱满声音,高高地、排排地堆放着。从四面齐集在刈幅很短草地上来割草人,合着磨刀石盒子玎珰声和镰刀铿锵声,磨刀石咝咝声和欢乐叫喊声,互相催促着。
列文还是夹在年轻农民和老头子中间。老头子穿上羊皮袄,还是那样愉快、诙谐、动作灵活。在树林中他们不断地用镰刀割掉那在多液草丛里长得肥肥大大所谓“白桦菌”。老头子每遇见个菌就弯下腰,把它拾起来揣在怀里。
“又是件送给老婆子礼物呢。”他总是这样说。
刈割濡湿柔软草虽然很容易,但沿着洼地陡峭斜坡走上走下却是件困难事。但是这并没有把那个老头子难倒。还是照样地挥动着镰刀,他那穿着大树皮鞋脚迈着稳重小步子,慢慢地爬上陡峭斜坡,虽然他衬衣下面松垂短裤和全身,因为吃力缘故抖动着,但他却没有放过路上株草或个菌,而且还不断地跟农民们和列文说着笑话。列文走在他后面,每当他手里拿着镰刀爬上就是空着手也很难爬上去险峻斜坡时候,常常感觉得他定会跌倒。但是他竟爬上去,而且做他必须做事。他感到好像有种外力在推动他。
六
马什金高地草割完,农民们割掉最后排草就穿上上衣,快活地走回家去。列文跨上马,恋恋不舍地离开农民们,向自己家里驰去。从山坡上,他回头望眼;他望不见他们,因为从山谷里升起浓雾把他们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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