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勉意吃盏。
婆子笑道:“押司莫要见责。闲活都打叠起,明日慢慢告诉。外人见押司在这里,多少干热不怯气,胡言乱语。放屁辣臊,押司都不要听,且只顾吃酒。”
筛三盏在桌子上,说道:“儿,不要使小阿儿性,胡乱吃盏酒。”
婆惜道:“没得只顾缠!饱!吃不得!”
阎婆道:“儿,你也陪侍你三郎吃盏使得。”
宋江暗忖道:“那虔婆倒先算。”
且说阎婆下楼来,先去灶前点起个灯;灶里见成烧着锅脚汤,再凑上些柴头;拿些碎银子,出巷口去买得些时新果品鲜鱼嫩鸡肥之类;归到家中,都把盘子盛;取酒倾在盆里,舀半镟子,在锅里烫热,倾在酒壶里;收拾数盆菜蔬,三支酒盏,三支筋,桶盘托上楼来放在春台上;开房门,搬将入来,摆满金漆桌子。
看宋江时,只低着头;看女儿时,也朝着别处。
阎婆道:“儿,起来把盏酒。”
婆惜道:“你们自吃,不耐烦!”
性气不好,把言语来伤触他,恼得押司不上门,闲时却在家里思量。如今不容易请得他来,你却不起来陪句话儿。颠倒使性!”
婆惜把手拓开,说那婆子,“你做怎这般鸟乱!又不曾做歹事!他自不上门,教怎地陪话?”
宋江听,也不做声。
婆子便掇过把交椅在宋江肩上,便推他女儿过来,说道:“你且和三郎坐坐。不陪话便罢,不要焦躁。”
那婆娘那里肯过来,便去宋江对面坐。
婆惜头听,面肚里寻思:“只心在张三身上,兀谁耐烦相伴这厮!若不得把他灌得醉,他必来缠!”
婆惜只得勉意拿起酒来吃半盏。
婆
婆子道:“儿,爷娘手里从小儿惯你性儿,别人面上须使不得!”
婆惜道:“不把盏便怎?终不成飞剑来取头!”
那婆子倒笑起来,说道:“又是不是。押司是个风流人物,不和你般见识。你不把酒便罢,且回过脸来吃盏酒儿。”
婆惜只不回过头来。
那婆子自把酒来劝宋江。
宋江低头不做声。
婆子看女儿也别转脸。
阎婆道:““没酒没浆做甚道场?”老身有瓶好酒在这里,买些果品与押司陪话,儿你相陪押司坐地,不要怕羞,便来也。”
宋江自寻思道:“吃这婆子钉住,脱身不得。等他下楼去时,随后也走。”
那婆子瞧见宋江要走意思,出得房门去,门上却有屈戌,便把房门上,将屈戌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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