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脑海里响起英灵的声音。有些冷凝，并且滞涩。
伯爵最近很少说话，除非立夏主动搭话。
如果硬要找出一个时间的分割点，大概是从他与玛门达成微妙的和解后开始的。
但是，眼下并不是谈心的良好时机。
立夏看着阿德里安非常清澈的眉眼，略带叹息的说道：“生来无错的孩子……怎么就不能堂堂正正站在这个世界上，好好做人了呢？”
然后，目光一点点暗淡下去。
后来被玛门当成了有意思的玩具，总是放在身边跟着，上手把他的头发揉的乱糟糟。
明明不喜欢，却从不拒绝。因此才会助长玛门的恶趣味。
以及现在，不想答应他的要求，不想让他出征，却依旧勉强自己，想要好好的目送他离去。
压抑的前半段人生，造成了过于隐忍的后天习性，似乎连哭泣都是罪过。
“关心一个人要好好说出来，但心的事与身边的人商量并一起去做。”
他抚平男孩额心的褶痕，“时间可不会等犹豫的人。”
阿德里安垂下头去。
“只要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就可以不向任何人低头。”立夏拍了拍阿德里安的发顶，让他抬头看向自己。
“我、我……真的，可以吗？”他从这孩子的声音里，听见了隐忍的泣音。
在‘失去故国’的可能性里惶惶不安……甚至不知道会不会在明天死去。
没办法，侵略与被侵略，战争一直都是这种东西。
能不能得到什么暂且不提，但是失去是一定的。
但是，已经没有关系了。
“明亮的未来，马上就会到来。”立夏对阿德里安说，“再稍微等一下，接下来就都交给我吧。”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或许会被人误认为懦弱也说不定。
不敢发出自己的声音，一味迁就他人并不是成熟，也不代表懂事。
长久下去，总会有出现问题的一天。
这是不对的。
‘我不明白。’立夏在心里敲了敲住在他影子里的岩窟王。
立夏不禁有些无奈。
阿德里安。
明明想要流泪，却一直笑着的孩子。
就像一开始一样。
明明不想让他来希农，却不敢开口阻止，只能用期望的眼神一直瞧着他。
‘都交给我吧。’
少年许下了这样的诺言。
“没有必要害怕，没有必要瑟缩。”拯救了法兰西的人，向他拜托道：“今后，请务必昂首挺胸的活下去。”
“昂首挺胸的……活下去？”阿德里安缓慢的重复着。
“是的，昂首挺胸。”在立夏看来，阿德里安无疑过于沉默和懂事，这或许是成熟，却与他的年纪不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