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我说这话之前,汤米都还保持着镇静。但现在他似乎有所触动,开始加快了脚步,仿佛想赶上夫人似的。但现在我们和夫人之间没有任何人遮挡,随着汤米越来越靠近她,我不得不抓住他的胳膊,拖住让他慢一点。我始终害怕她会回头发现我们,但她没有,随后她就到了进门的地方。她在门口稍作停留,在手袋里找钥匙,我们就在那里,站在她家门口,望着她。她仍然没有转身,我有种感觉,她其实一直意识到我们在跟随,但却故意无视我们。我还觉得汤米要冲她大喊大叫,那就会犯下大错。所以我在门口就飞快地,毫不犹豫地喊了她一声。
那只是一句礼貌的“对不起”,但她却骤然转身,仿佛我朝她扔了什么东西一样。随着她的目光落到我们身上,我感到周身一阵寒意,很像多年之前,在主楼里我们伏击她的那次。她的眼神依然冰冷,脸色可能比我记忆中还要严厉。我不知道她是否当下就认出了我们;但毫无疑问的是,她看了一眼,立刻就认定我们是什么人,因为我们看得出她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仿佛两只很大的蜘蛛就要朝她爬过来。
随后她表情里什么东西变了。倒不是说变得和缓,但那种厌恶之感被压了下去,收敛起来,落日余晖之中,她眯起了眼睛,认真看着我俩。
“夫人,”我说着,靠到了门上,“我们不想吓您一跳,也没有别的目的。但我们是黑尔舍姆的学生。我是凯西·H,也许您还记得。这是汤米·D。我们不是来给您找麻烦的。”
她后退几步,朝我们靠近了一些。“黑尔舍姆来的,”她说着,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笑意,“哎,这可是个意外。如果你们来不是给我找麻烦,那你们是为什么来的呢?”
汤米突然开口:“我们得跟您谈谈。我带了点东西,”——他举了一下那个包——“也许您的艺廊愿意收下这几件东西。我们来找您谈谈的。”
夫人仍然站在原地,落日余晖之中,她几乎一动不动,头歪着,仿佛努力想听清海滩上传来的某种声音。随后她又露出了微笑,但这笑容似乎不是为了我们,而只是给她自己的。
“那好吧。请进来。然后我们看看你们想谈些什么。”
我们走了进去,我留意到前门镶着彩色玻璃,所以当汤米回身关上门之后,一切就显得很暗。我们站在一个很窄的过道里,感觉仿佛只需张开手肘,就能碰到两边的墙。夫人在我们前方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站着,背对着我们,仿佛在倾听。我从她身旁瞥一眼看过去,发现过道虽然很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