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放在心上,心里还是放在心上,才不敢个人在近处旅馆待着,到滑县来找陈奎;现在看梦里意思,同是放在心上,这个放在心上,又不是那个放在心上。正兀自感叹,觉得有人拍他肚子;这时明白,刚才从梦里醒来,不是被刀扎醒,而是被人拍醒。他睁开眼睛,那个手拿竹牌胖老头,站在他面前,又来跟他收钱。牛爱国这时知道,自己朋友陈奎,在这个洗澡堂子,说话并无分量,还不如当年在长治修高速公路时,起码能做猪耳朵猪心主。牛爱国不愿因为十块钱再与人纠缠,打开床头柜,从衣服口袋里摸出钱,交给胖老头。胖老头收钱,边往床头挂竹牌,边又嘟嚷句:“住不起店就别住。”
如果牛爱国没交钱,胖老头这嘟囔没啥,交钱还这说,牛爱国就火。牛爱国翻身起来,欲与他理论,但想起自己身在异乡,因为句话,与人争执不得;又想着陈奎在这里搓背,与这里人闹翻。也不合适。只好装作没听见,又转身躺下。但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睡不着不是因为十块钱和胖老头搅扰,而是想着刚才梦境,千头万绪,又涌上心头。也不是单为梦境,或单为过去八九年与庞丽娜事;过去八九年其他事情,包括妈曹青娥死,还有与河北沧州泊头“老李美食城”章楚红事,桩桩件件,都涌上心头。牛爱国索性坐起来,抱着膝盖,在铺上吸两支烟,烦闷还是排解不开。偶尔抬头,看到澡堂墙上镜子,发现自己三十五岁,竟花半边头。这时突然感到肚子饿,才想起自己自进滑县,只顾找陈奎,只顾找住处,忘记吃晚饭。便穿衣起来,出“瑶池洗浴城”,来到滑县街上,欲找个饭馆吃饭。这时已是半夜时分,街两旁店铺都关门;街上空空荡荡,个行人也没有,偶尔过去两辆卡车。立秋,夜里就不热,阵风吹来,牛爱国还打个冷战。牛爱国信步顺着街道往前走,终于在十字街头,看到个还在候客街头饭摊。饭摊摆在路灯下,倒省得再扯电灯。摊主是个中年男人,正在往锅里添水,旁边有个中年妇女在包馄饨,看上去像两口子。走近看,他们卖馄饨,卖饺子,也卖羊肉烩面;问下价钱,馄饨和饺子比过去吃过贵,羊肉烩面却比别地方便宜;别地方大碗羊肉烩面三块,小碗两块五,这里大碗两块五,小碗两块。桌上还有碗咸菜丝,让客人白吃。牛爱国便在摊子煮锅前坐下,叫大碗羊肉烩面,又掏出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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