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感不安，而在大多数情况下，
不安毫无根据，因为她身上这种眼神——至少就它而言——只是来自她母亲纯粹生理性遗迹，没有任何含义。当希尔贝特上完课，或者当她不得不回家做功课时，她瞳孔闪动，就像奥黛特昔日害怕让人知道她白天曾接待情人或者急于去幽会时眼神
样。就这样，看见斯万先生和夫人两种天性在这位梅吕西娜①身体上波动、回涌、此起彼落——
①梅吕西娜，中世纪传奇中人物，被罚每星期六变为半蛇半女。
谁都知道，个孩子可以既像父亲又像母亲，但是他所继承优点和缺点在配搭上却甚为奇特，以致父亲或母亲身上那似乎无法分开两个优点，到
孩子身上只剩下个，而且还伴之以双亲中另位身上缺点，而且此缺点与彼优点看上去有如水火互不相容。精神优点伴之以无法相容生理缺点，这甚至是子女与父母相似个规律。在两姐妹中，位将像父亲样仪表堂堂，但同时也像母亲样才智平庸，另位充满来自父亲智慧，但却套上母亲外壳，母亲大鼻子、干瘪胸部，甚至声音，都好比是天赋抛弃原先优美外表而另换上衣服。因此，两姐妹中任何位都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她最像父亲或母亲。希尔贝特是独生女，但至少有两个希尔贝特。父亲和母亲两种特性不仅仅在她身上杂交，而且还争夺她，不过这样说不够确切，使人误以为有第三个希尔贝特以此争夺为苦，其实不然，希尔贝特轮流地是这个她或者是那个她，而在同时间里她只能是其中个，也就是说，当她是不好希尔贝特时，她也不会痛苦，既然那个好希尔贝特暂时隐退，又怎能看见这种堕落呢？因此，两个希尔贝特中那个不好希尔贝特便可以放心大胆地从事格调不高娱乐。当另个希尔贝特用父亲胸襟说话时，她目光远大，你很乐于和她道从事美好而有益事业，你这样对她说，可是，当你们即将签约时，她母亲气质又占上风，回答你是它，于是你失望、气馁，几乎困惑不解、仿佛面前是另个人，因为此时此刻希尔贝特正在怡然自得地发表平庸思想，并伴之以狡猾冷笑。有时，这两个希尔贝特相距万里，以致你不得不自问（虽属徒劳）你到底做什
错事才使她完全翻脸。她曾要求和你约会，但她没有来，事后也没有道歉，而且，不论是什原因使她改变主意，她事后表现判若两人，以致你以为自己被相似外表所欺骗（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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