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陷入困惑之中,难道世界上真没有鬼魂吗?
刚回到云中村日子里,他让自己相信,某天,某个时刻,他会在村子里某个地方碰见个鬼魂。
这个鬼魂应该是地震中死去人中某个。他还想过,要是当真遇到个鬼魂,自己会不会害怕?他个人在村落废墟中,在荒芜田野上行走。先是在白天,后来改成有月光夜晚,就是为遇到个真正鬼魂。白天没有遇到,晚上,月光稀薄,他在村子中游走,心里希望,也是遇见个真正鬼魂。但他依然没有遇见。
这使得他对祭师使命产生动摇。
上非物质文化遗产培训班时候,大学来人类学教授讲得很清楚,祭师担负着两个任务,祭礼神灵和安抚鬼魂。教授说,礼拜山神是原始自然崇拜,与尊重和保护大自然时代精神相契合,值得发扬光大。至于安慰鬼魂这个方面,还是扬弃为好。阿巴听不懂扬弃这个词。后来,他是问仁钦才知道。仁钦说,想想打麦子时是怎去掉草屑留下麦粒您就明白。这说,阿巴就明白。每年麦子收割下来,捆捆麦子先放在晾架上晾干。然后,才堆到打麦场上,用脱粒机脱粒。合上电闸,齿轮飞转,大胃口脱粒机个小时就能脱出来五亩地麦子。但那些麦粒里还混有很多麦芒和草屑。除掉这些杂物方式也很简单。等待个有风日子,在晒场上用木锨把麦子高高地抛向天空,让风把草屑与麦芒吹走,沉甸甸麦粒落回到地面。阿巴说,扬弃,这话说得好机巧好漂亮!们这些人就会说个不要,人家却会说扬弃。那时阿巴也没觉得这个扬弃有什问题。
地震发生前,云中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谈论鬼魂。人在现世需要变得越来越重要,缥缈鬼魂就变得不重要。对鬼魂谈论是地震后才出现。
地震刚过那些日子,悲伤人们总是说,昨天夜间梦见某个死去亲人,或者直接就说在废墟上,在泉水旁,在大白天村道上,看见某个死于地震人。这种情形发展到后来,有人在白天坐着打个盹,睁开眼睛就说刚才某个死人托梦给他,睁开眼睛就说,看呀,谁谁鬼魂正从屋顶上看着们!那些日子,云中村简直成个鬼世界。在那些人描述中,云中村鬼魂都是脸惊愕表情,好像到死都没明白是什样灾难降临在云中村,什样变故降临到自己身上。
那时,全云中村人都住在蓝色板房里,屋顶蓝色加重凄迷悲伤气氛。
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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