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去。”
她再说遍:“他出去。”
于是-阵沉默。他们互相瞧着,他们思想在共同
几分得意神气。
莱昂对没有结果恋爱感到厌倦,再说,他开始觉得毫无变化生活成沉重负担,既没有兴趣来引导,又没有希望来支持。他对荣镇和荣镇人都感到如此乏味,看到某些人,某些房子,他就恼火得无法控制;而药剂师呢,不管他人多好,也变得完全无法忍受。然而,展望前途,若要换个地方,对他既有几分引诱,却也有几分害怕。害怕很快就变成焦急,于是巴黎在远方向他招手,吹起化妆舞会铜管乐.发出轻佻姑娘笑声。既然他要去那里读完法律,为什不早点去?有谁阻拦他吗?于是他心里开始作准备,预先安排他活动。他在头脑里设计,怎样布置房间里家具。他要过艺术家生活!他要学六弦琴!他要穿室内装,戴无边软帽,穿蓝色丝绒拖鞋!他想得出神,似乎已经在欣赏壁炉上交叉地挂着两把花式剑,还有高头死人脑壳和六弦琴。
困难是要得到他母亲同意,然而,她同意似乎又是合乎情理事。甚至他老板也劝他换个事务所,可能更有发展前途。于是莱昂想个折衷办法,要到卢昂去找个二等帮办差事,可惜没有找到。最后,他给母亲写封长信,详细地说明他要尽早去巴黎理由。母亲同意。
其实,他点也不着急。整整个月来,伊韦尔每天帮他把大箱小箱、大包小包、从荣镇运到卢昂,从卢昂运到荣镇;等到他添置衣服,修理三把扶手椅,买好大批绸巾,总而言之,准备东西多得周游世界也用不完,但他还是拖个星期又是个星期,直拖到母亲来第二封信,催他赶快动身,否则,他就来不及在放假前通过考试。
互相拥抱吻别时间终于来到。奥默太太哭起来,朱斯坦也在啜泣。奥默是男子汉,感情不便外露,只说要帮他朋友拿大衣,亲自把他送到公证人铁树门前,公证人再用自己马车把莱昂送到卢昂去。莱昂就只剩下点时间,去向包法利先生告别。
他走到楼梯高头,就站住,因为他觉得呼吸紧张,上气不接下气。他进来,包法利夫人赶紧站起。
“是,还是!”莱昂说。
“早就知道!”
她咬咬嘴唇,血像潮水似往上涌。她脸红。从头发根部到衣领边上,皮肤都变成玫瑰色。她站着不动,肩膀靠住护壁板。
“先生不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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