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她往前走,走到个水塘旁边,浮萍在水上铺开片绿茵。残败荷花静静地立在灯心草中间。听到他们在草上脚步声,青蛙就跳进水里,藏起来。
“该死,该死,”她说。“怎这样傻,怎能听你话!”
“怎?……艾玛!艾玛!”
“唉!罗多夫!……”少妇把身子偎着他肩膀,慢慢地说。
她袍子紧紧贴住他丝绒衣服。她仰起又白又嫩脖子,发出声叹息,脖子就缩下去,四肢无力,满脸流泪,浑身颤抖。她把脸藏起来,就由他摆布。
他做个生气而又苦恼手势,她却重复说:
“马在哪里?马在哪里?”
于是他露出张奇怪笑脸,瞪着眼睛,咬紧牙齿,伸出两只胳膊,向她走来。
她哆哆嗦嗦地向后退。她结结巴巴地说:
“啊!你叫害怕!你叫难过!走吧!”
士帽边沿,直斜坠到她屁股上,从后面看来,她仿佛在天蓝波涛中游泳。
“们到底去哪里?”
他不回答。她呼吸急促。罗多夫向周围环视眼,咬住嘴唇上胡子。
他们到个比较宽阔地方,那里小树已经砍掉。他们坐在棵砍倒树干上,罗多夫开始对她谈情说爱。他先怕恭维话会吓坏她。他就显出平静、严肃、忧郁样子。
艾玛低着头听他说,面还用脚尖拨动地上碎木屑。
黄昏暝色降落;天边夕阳穿过树枝,照得她眼花缭乱在她周围,不是这里树叶,就是那里草地上,有些亮点闪
“既然这样,”他回答说,脸色忽然变。他立刻又变得恭恭敬敬,温存体贴,畏畏缩缩,她挽住他胳膊。他们同往回走。他说:
“你到底怎啦?为什这样?不明白。你恐怕是误会?你在心里就像圣母在神位上,高不可攀,坚不可摧,神圣不可侵犯。不过没有你,活不下去!需要你眼睛,你声音,你思想。做朋友,做妹妹,做天使吧!”
他伸出胳膊,搂着她腰。她软弱无力地要挣开。他就这样边走边搂着她。
他们听见两匹马在吃树叶。
“再待会儿!”罗多夫说。“不要走!待会儿!”
但是听见:
“难道们命运不是共同?”
“不是!”她答道。“你知道。这是不可能。”
她站起来要走。他抓住她手腕。她站住。然后,她用多情、湿润眼睛看他几分钟,激动地说道:
“啊!好,不要再说……马在哪里?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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