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很辛苦吧?”
半晌后,清濑语气诚恳地又说:“不嫌弃的话,我可以介绍你来我住的公寓,现在刚好有一间空房。
“说真的,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想威胁我是吗?”
“不是啊,只是觉得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或许我可以帮你。”
阿走的戒心更重了。这人绝对有什么企图,否则不可能这么好心。
“既然知道你是学弟,总不忍心丢下你不管啊……是缺钱吗?”
“嗯,算是吧。”
这个自称清濑灰二的男子,突然亲昵地叫出阿走的名字。“你住在这一带吗?”
“4月起,我也要进宽政大学就读。”
“喔!”
清濑的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阿走见状不由得往后一缩。这男人骑着脚踏车一路追来,还乱摸陌生人的脚,看来果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那我先走了。谢谢你的茶。”
子又开口。“不好意思。”
男子慢慢将手伸向阿走包裹在牛仔裤下的小腿。管他是变态还是什么,随便了,懒得理他——阿走豁了出去,任凭男子抚摸自己的脚。他实在渴得不得了,把男子买来的茶一饮而尽。
男子的手部动作就像在帮人检查有没有肿瘤的医生,机械性地检查起阿走的腿部肌肉。接着他抬起头,直直盯着阿走。
“为什么要偷东西?”
“……你哪位啊?!”
阿走本来还期待他这么问是想借钱给自己的意思,但清濑看上去,现在身上似乎只带着两个脸盆和口袋里一些零钱而已。
结果清濑果然没要给他钱,而是继续提出问题。“父母给你的生活费呢?”
“本来要用来付房租的契约金,全被我拿去打麻将了。在下个月的生活费汇进来前,我只能在大学里打地铺。”
“打地铺。”
清濑向前倾身,两眼直盯着阿走双脚,陷入沉思。阿走觉得不自在,扭了扭运动鞋里的脚趾头。
阿走忙要起身,清濑却不肯放过他,伸手揪住阿走的衬衫下摆,硬是把他拽回自己身边。
“什么学院?”
“……社会学院。”
“为什么要偷东西?”
话题回到原点,阿走就像一个无法逃离地球重力束缚的航天员,蹒跚地再次蹲下。
阿走没好气地反问,将空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我是清濑灰二,宽政大学文学院四年级。”
那是阿走即将就读的大学,于是他马上半出于下意识地老实回答:“我是……藏原走。”
从中学开始,阿走就待在那种跟军营一样注重阶级观念的社团,因此对“学长”这种身份的人完全没辙。
“‘走’[1]啊,真是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