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说:“好,现在广场上跳舞没准就是那个吉卜赛姑娘哩。您来看看是不是认得出来,孚比斯表哥。”
他看出
贡德洛里埃夫人又说:“帷幔实在美丽!手工人人夸,世所罕见呀!”
这时,七岁小姑娘贝朗惹尔·香舍弗里埃从阳台栏杆梅花格子里向广场张望,叫起来:“啊!百合花教母,您看那个美丽姑娘在石板地上跳舞,在村镇市民中间打手鼓哩!”
果真,听见巴斯克手鼓响亮颤音。
百合花懒懒地扭头向广场看去,说道:“是个波希米亚埃及女人吧!”
她那几位活泼女伴叫道:“去看,去看!”统统跑到阳台上,百合花还在推敲未婚夫态度为何冷淡,也缓缓跟过去,而这位未婚夫则大感松快,因为这事件打断尴尬谈话。他像是当兵下岗,不胜满意,回到房间另端。其实,给美丽百合花小姐站岗本是十分愉快事情,至少他以往觉得这样;可现在,卫队长渐渐腻味,想起快要结婚,他甚至日益更加冷淡。况且,他这个人没个长性,还应该指出:趣味也相当低下。虽然门第十分高贵,他那甲胄底下掩盖着还不仅仅是酗酒。杯中物以及由此而产生切恶习,他都嗜之如命。他唯感到惬意,只是说下流话,军人式吊膀子,把美人轻易搞到手,不费功夫就情场得意。固然也曾从家庭受到过点教育,学到过些礼仪,但是他闯荡江湖时候,兵营驻扎时候都太年轻,侍从贵族金玉其表也就由于近卫骑兵戎装厮磨而日渐消退。尽管由于人情世故还多少剩点儿,他不时还来拜访下百合花小姐,但已经感觉到双重尴尬:首先是因为他寻花问柳,到处浪掷爱情,因而简直剩不下什给未婚妻;其次是因为置身于那多死板、挑剔、规矩美貌女子中间,他不断提心吊胆,唯恐自己那张说惯脏话嘴,突然套上嚼口(11),会漏出下等酒店语言。美妙后果就可想而知!
(11)双关语,又义:突然倔劲上来。
况且,在他,这切还掺合着自命风雅、丰姿过人傲慢。这些东西怎调和得起来,你不妨试试!只是个史官而已。
于是,好阵子,他默然站在那里,倚着壁炉雕刻框架,似有所思,而这时,百合花蓦地回头,对他说起话来。可怜姑娘跟他赌气,毕竟不是情愿。
“表哥,您不是说过,两个月前您查夜时候从十多个强盗手里搭救个吉卜赛小姑娘吗?”
“想是吧,表妹,”队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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